99.第 99 章

严人英吞了口唾沫,嗓子仍然发紧的厉害,他拉拉旁边孙秀青的衣角,想说什么,忽然又不知怎么开口。

和他一样反应的人不少,只不过他出来的是最早的那一个,连衣服都尚没穿戴整齐就急急忙忙赶出来,拜此所赐,他成了在场人中,除了楚留香原随云以外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

可就算他看的清楚,也实在难以解释自己看清了什么。

视觉反应回大脑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瞬,可这一瞬,密密麻麻,看数量起码有六七十个的黑衣人,他们或战或倒,或静或动,有的半蹲在墙头蓄势待发,有的杀气泠然,视死如归……可这幅画面仿佛被谁咔嚓一下,用剪刀剪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他们统统没了!

变成了飞灰。

就这样在自己眼前……

“啪嗒——”

严人英急匆匆拿出来正拔到一半的秀水剑滑回到剑鞘里,他痴呆一般反应不及,后知后觉被这道声惊醒,呢喃道:“灰飞烟灭。”

无他,他的所见所闻,唯有这一词如此鲜明贴合实际。

后面赶到的人们,只见到一地空旷,围着枫树石桌的地面仿佛被谁犁过一遍儿,大批衣物,武器掉在地上,它们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迟迟没有人主动开口,他们深深陷入自己不能理解的状况之中,满心迷惘。

就在这时,季闲珺轻轻吐出口气。

“我错了。”

这话不着边际的在他人看来,和整个现场的情况也不差分毫了。

但是一直注意着季闲珺的原随云倒是没忘记是自己最先意识到季闲珺心情不快的,可他没想到,这个人的不快发泄出来会是如此惊人!

身旁的人突然迈出一步,原随云下意识看过去,发现楚留香虽然神色凝重,但眼睛亮亮,好奇心显然占据他大部分心神,少量的畏惧怀疑压根不会影响这个浪子的行动。

楚留香是在场中人中,唯一还敢和季闲珺对话的人,他的话也十分值得人深思,他道:“你怎么会错?”

“我怎么不会错?”态度不见变化的季闲珺好似从未做过将数十人一气蒸发的举动,看起来如同在闲聊一般的回道。

这副模样落在楚留香眼里,说不定会觉得这正是对方懊恼的表现。

事实上,也算是失手的表现吧。

季闲珺叹息道:“我想到此处是个好地界,但这里显然有主了。”

楚留香:“所以……?”

季闲珺的笑容像是烦恼一样的舒展开,“所以我直接销毁他们的形体,可却不知怎么为他们著碑,怎样为他们送酒。”

“咕噜——”

在场人不管是谁,有着怎样的经历,在他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冷汗瞬间从头顶流到脚背,凉风呼呼吹着后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是吞口水的动作是十分一致的。

渗人!冷!害怕!

夜半湖声是山涧表面遍布的石缝中渗出的流水,涓涓细细的一股一股,冲刷过深色的山壁,卷着落叶和上流飘下来的野花,打着旋的落到湖心。

树梢上悬挂的月色在恰好的时机洒落岸潭,波光粼粼的一面,恰如女子梳妆用的铜镜,尤其是正好有个美人在这幅天然的美景中沐浴,其形色间展露出的风情,怕是能令任何一个赴约的男子色授魂与,不知今夕梦里,身往何处去。

季闲珺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美人丰肌秀骨,肩形半露,如云秀发藏起雪白的颈项,半遮半掩间露出的皮肤吹弹可破,澄澈的湖水更是将迷人的另一面悄然装入怀中,无形中表现出的勾引最是撩人血气。

“良人,你不知女子梳妆的时间总比约定好的要长吗?”

不多时,悦耳的水声中便传来一声幽幽控诉,宛若女子嗔斥着情郎。

季闲珺收回确认天色的视线,不解风情的说道:“可我并未来早。”

湖中女子的声音一顿,再传出来的声音总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等着!”

水声忽而剧烈响动,伴随飞溅的水花,一道人影从湖中快速窜出来,纤纤素手向着挂起衣物的方向一招,粉纱裹身,视野紧跟着便是一花,眼前那块颜色砂白却怎么看怎么和四周环境突兀非常的岩石上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一人长的岩石表面经过风吹雨打,原先的棱角早已被磨成圆润的形状。

女子赤裸的脚掌踩在上面,反而因岩石的坚硬显得它玲珑秀气,就连那一颗颗粉嫩可爱的指甲盖上悬着的水珠,也因这番对比,有了别样惊心的魅力。

让看的人啊,恨不得伸出舌头贪婪的勾走每一滴水分,再握紧脚踝,顺着那双紧紧并拢出一条诱人缝隙的长腿窥看到神秘妙处。

逢水半透的纱衣勾勒出不盈一握腰肢,丰满的胸脯则大大方方的坦露出来,随着纱衣的摩擦,逐渐有两处形成凸起。

而这般模样,却赋予她夺魂摄魄的魔力,犹如黑暗中的妖精,调皮的蛊惑着精力旺盛的男人们。

季闲珺眼也不眨的等她摆好姿势,不提她在江湖中首屈一指的身法速度对他而言又是多么慢,就说换成个人在此,她说不定就成功了。

因为这个女人有着灿烂如朝霞,高贵如皇后,绰约如仙女的美貌,而她不曾披上那身如同天上织女剪裁出的七彩霓裳,她也已然美不胜收。

如同恍惚间,有天女从天而降,被她那双美眸注视的人,正是那幸运的放牛郎。

季闲珺少有的学起楚留香的动作,用手摸摸鼻梁,似乎在用这样的动作掩饰心情一般,公孙兰见他这样做,终于满意的收起故意表现出来的完美模样。

那张高贵的脸蛋一下子灵活起来,嗔怪的眼波一道道飞过去,她控诉道:“不多不好,正是时候,牛都没你这般准时。”

季闲珺笑了笑,不置可否。

公孙兰略感无趣,修长的大腿抬起,再换成另一个姿势,期间私密部位展露出来也毫不在意,反而好笑的说道:“大娘我的美貌如何啊?”

季闲珺笑:“那当然是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