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期待和担忧一下子落了空,南云食不知味,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饭 ,

一边暗中抱怨韩啸城小题大做,自己不过是调戏了调戏那个小书呆,吓唬吓唬他罢了,又没真成了什么事,姓韩的至于摆出一张仿佛捉奸在床的脸,这么苦大仇深地报复自己吗?

其实追究起来,韩啸城只是不理睬他罢了,报复也谈不上,只不过南云一直嚣张霸道惯了,被宠得无法无天,哪受得了半分冷落?特别是前夜里还热情如火,今天就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甩脸子给他看,真是小鸡肚肠,毫无气量。

南云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占理,他怏怏不乐地后花园里转了几圈,百无聊赖地,突然想到以往他惹韩啸城生气的时候,对方都会在床上花样百出地跟他清算,南云霎时又觉得有了希望,于是兴冲冲地跑回去沐浴更衣,早早地窝到被子里等韩啸城。

啧,大丈夫能屈能伸,偶尔服软一次,哄哄对方又如何?南云胸有成竹地靠着枕头,就等着韩啸城过来饿虎扑羊。

可惜这次他失算了,直等到三更半夜,那厮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南云眼皮直打架,哈欠连天地缩进被窝里沉沉睡去,梦里还不忘咒骂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就这样,他被韩啸城晾了起来,一连数日,那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归,偶尔打个照面,也是一言不发,冷冰冰地擦肩而过。

如果说南云一开始还抱着几分“委曲求全”的念头,现在韩啸城的态度就彻底激起了他的少爷脾气——向来只有他在别人面前摆架子的份,还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的,既然韩啸城不理不睬,他南云公子岂能这么掉价,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两个人就这么杠了起来,谁也不肯先低头。

主人之间闹别扭,连累得府里一众下人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韩啸城还好,只是凌厉的目光让人从骨头里发冷,南云就直接多了,稍不如意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人两股战战,眼泪直流。

他们这么僵持着,刘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止一个人求他劝劝南云少爷,别再和主人呕气了。这么多天以来,两个人谁也没露过个笑模样,搞得府里阴风阵阵,连池塘里初露尖尖角的荷花都显得没精打采。

好歹他是少爷的娘家人,南云虽然一向不服管教,有时候对他的话,还是会听一些。

没想到他才开了个头,南云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大怒,忿忿道:“凭什么我要向那厮低头服软?!小爷我又不是没了他不能活!”

混帐!那个王八蛋倒是离了他活得消遥自在,让南云又是窝火又是委屈,赌气不肯去找韩啸城。

一想到那厮判若两人的冷淡态度,他心里就难受得紧,虽然总是被韩啸城捧在手心,倒也心安理得,这次乍然把他晾到一边,让南云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儿,哪能拉下面子去主动提出和好?

刘管家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又该去老爷夫人坟前上香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少爷,不是老刘我不偏心你,实在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这阵子韩老爷天天阴着脸,仆人们见了他都想躲,他们知道少爷心肠好,让我来求求少爷,就当帮大家个忙,好歹去哄哄韩老爷,咱们大伙都会记得少爷的恩德。”

几句话把南云哄得飘飘然,他摇着扇子,挑起嘴角看着刘管家,顺势下了台阶,问:“照你这么说,那姓韩的还在生小爷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