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偏袒

偏袒 樊清伊 2753 字 3个月前

陈佳肴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她裹着被子磨蹭了半天也没起。磨蹭着磨蹭着,被子另外一头也跟着蠕动,不多时,被子一顶,钻出了一颗猫脑袋。陈佳肴感受到,抿着唇笑了一声,不为所动,脸继续埋在被子里。没多久,她就感觉“喝喝”踩着被子来到了她脸跟前,大概是看她没醒,没吵也没闹,绕着她打几圈转,卧在了她枕头上。

关于“喝喝”这个名字,陈佳肴还是昨晚才知道的。

昨晚洗漱结束,陈佳肴回房一掀被子,就看到床铺正中央卧着“一滩”猫。该猫霸占了别人的位置还满脸理直气壮,甚至慵懒舒适地给自己舔毛。陈佳肴笑着拿起它的前爪和自己的拇指来了个“givefive”,然后拍下来发了个朋友圈。

大晚上,秦煦岚给她评论了一条:呀!是喝喝吗!

陈佳肴没来得及问谁是“喝喝”,就被秦煦岚找上了私信。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陈佳肴才得知取名“喝喝”是因为喝喝平时有点不顺心就特别爱“呵”人,还有一天喝八次水的健康习惯,于是秦煦岚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陈佳肴想想喝喝说不定还“呵”过周延礼,大晚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由于时间太晚,陈佳肴和秦煦岚也没聊太久,只是约改天和周延礼一起回家吃饭。

两年前,周明宣职位明降暗升从临市调回平城,秦煦岚也跟着回了平城。以前他们在临市,天高皇帝远,管不到周延礼,如今回了平城,三天两头给周延礼介绍相亲,这些都是陈佳肴结合陆寻和秦煦岚朋友知道的。

想到这里,陈佳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刚抬起头,喝喝就凑了上来,陈佳肴笑着揉揉它的脑袋,打着呵欠起床。

她昨晚回得匆忙,什么东西都在酒店里,上班不像上学,不能那么随便,所以只能起早点去酒店收拾。结果没想到打开门,客厅的灯居然是亮的。

陈佳肴愣了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确定现在是早上五点,不是什么七点八点。她疑惑着走过去,只见周延礼站在餐桌旁,正拢着一掌心药往口里送,另一只手端着水杯,杯口能明显看到几缕热气。听到声响,他微微偏头,继续喝了两口水,润了喉才开口说:“睡得怎么样?”

即便刚刚喝过水,他声音还是有些哑,不能说好,只能说比昨天好了一点。

陈佳肴听着不太舒服地皱眉,不答反问:“怎么起那么早,学校有事?”

周延礼闻声看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水才放下水杯说:“你不是要回酒店?我送你。”

陈佳肴这才了然他早起的用意,但是他这状态,还不如她自己开车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打车。”陈佳肴说,“你不舒服就再去睡一会儿。”

周延礼看着她说:“年纪大了,起了就睡不着了。”

陈佳肴一噎,小声反驳道:“……哪有年纪大。”

“是么。”周延礼还是看着她,声音淡淡,“我还以为是我年纪大,记性不好,忘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要回来的事。”

陈佳肴再次噎住。

不过周延礼没继续这个话题,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陈佳肴的回答,只是意在噎她。

“行了,去收拾收拾,我送你。”

他声音依旧很淡,口吻却一如既往不容置喙。

他说完转身去了阳台,陈佳肴看过去,看到他在给喝喝铲屎。前后没多久,阳台旁边的自动猫粮器定点吐粮,喝喝闻声一边叫一边跑过去,吃饭之前还十分懂得吃水不忘挖井人地拿脑袋蹭了蹭周延礼的脚踝。

此时窗外还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客厅的灯明晃晃一片,走廊的光线偏暗,落在周延礼蓬松柔软的头发上,大肆散发着沉默却又温暖的气息。

这画面一点也不像深冬腊月,好像几个小时后,天亮了,滚滚而来的蓬勃春/潮。

出了门才知道深冬腊月还是深冬腊月,温度直逼零下,冷风如刀,陈佳肴被风吹得眯眼又吸气,下巴忍不住往围巾里缩。她这会儿没化妆,面上一片素净,头发随意绑在背后,脖子一缩,巴掌大的小脸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眼睛里映着茫茫白色,一夜大雪,路面早被覆盖,车子也盖了厚厚一层雪衣。

澳洲见不到那么大的雪,多年不见,陈佳肴惊得“哇”了一声。

周延礼听了低笑一声,抬手轻揪了下她的发尾说:“上车了。”

陈佳肴被揪得原地愣了一下,直到周延礼走到车子前,几下拍开车门把手上的雪,扭头问:“还不过来?”

陈佳肴这才低低“哦”一声,抬脚过去。

“注意脚下。”周延礼叮嘱。

陈佳肴低着头,眉眼垂着,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双脚小心翼翼踩下台阶往车边走的时候,周延礼眼前一晃而过三四年前她还是小姑娘的样子。

“不走?”陈佳肴出声。

周延礼回神,打开车门上车。

陈佳肴昨晚没睡好,路上昏昏欲睡,周延礼喉咙不适,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车厢一路沉默抵达。

陈佳肴下车前看了眼时间说:“还早,你要现在去学校吗?”

周延礼手搭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陈佳肴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她抬眼看向周延礼,只见男人偏头看过来,声音微沉下来说:“三年时间,就在外面学会了怎么赶人?”

陈佳肴一怔,下意识张口反驳,却又蓦地想起自昨晚到现在她拒绝周延礼的次数,慢吞吞闭上了嘴。

她自知理亏,却不想解释半句。

这情况放在以前,周延礼一定会反问她是不是哑巴了,但是今天却没逼问她任何一句,好像她不想说便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