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 197 章

在传音入耳之后季玄面色就古怪起来,伺候这个词说得实在是暧昧,但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季玄还不能拒绝,只能凭借着身体记忆向白衣男人的宫殿找去。

季玄本来都要以为他们这些弟子都跟那男人有什么不简单的皮.肉交易,没想到这伺候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伺候。

进入大殿之后,白衣男人坐于榻上,看着之前就看着的那本古籍,看见季玄来了,也只是将目光淡淡地移到桌上的茶具,很快那目光就再一次放回古籍之上。

季玄心领神会,拿起那些东西就开始为人沏茶,在其喝完一杯之后,又默默添上第二杯。

全程白衣男人都没有说话,季玄自然也不会主动与其说话,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骗人的,唯有季玄这个身体近乎本能的恐惧不会骗人,季玄很清楚身体原主害怕对方,既然如此他与白衣男人的相处自然也不是其乐融融那一种。

季玄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先给出反应,但白衣男人比起季玄还能沉住气,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喝茶看书,一转眼两个时辰就已经过去,在其旁边一站就站了四个小时的季玄肩有那么点酸,但仍是一点多余动作也没有,连悄悄挪动一下身体也无,就这么低眉顺眼的呆在对方的身边,对方用眼神示意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最听话好用的狗。

季玄有被这个形容笑到,可惜他们这些弟子在这位师尊眼中恐怕就真的只是狗一样的存在,你足够听话,就喜爱你两分,你一旦生出反抗之心,就是被打压的那一个。

那两个传音的人没有说错,灼央极有可能就要成为下一轮被打压的人,只是跪那么一两个时辰实在是太过于不轻不重,连惩罚都算不上。

那叫他过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单纯让他过来服侍,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比如原主最近的行为让其不满意了,对方想要借此敲打敲打。

在季玄表面低眉顺眼,实则思绪乱飞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有了其他动静,没一会灼央就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进来了。

季玄几乎是见到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八师兄。

白衣男人连目光都没有往两人身上放,在看完整本古籍之后,才将其放下,而此时灼央已经带着那被压着的男人静候了半个多时辰。

白衣男人放下书之后,轻轻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会回来的如此晚?”

这话就连季玄都摸不准对方是想要问八师兄还是灼央,灼央同样不知道男人的意思,沉默了半息才道:“八师弟想要叛离门派,对外宣称师尊你糟蹋人命,不把弟子性命放在眼中,还以弟子血肉来炼丹,其已经跑到仙盟那去告发师尊您了,弟子之所以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仙盟的人保护着他,他们又不敢因为八师弟的话就前来讨伐师尊,这才先将八师弟扣下,然后暗自搜寻证据。”

白衣男人饶有兴趣地听着,冷淡的目光扫过八弟子,“小八莫非不知道这事你五师兄以前也干过,不过比起你他可就要小心谨慎许多,不仅在仙盟告发了本座,还暗下把消息发布在这个修真界,可你知道这消息为何未被大众所知吗?”

为何?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衣男人也也跟不在意他知不知道,只停顿了一下,就又道:“当时任务时间还没截止,他就已经被人亲自送到了本座的丹房,你以为仙盟不知道本座的所作所为吗?不,他们都知道,你以为的保护,其实只不过是仙盟将你暂时扣押下来,然后想要借你来先本座讨要一些好处,而你六师兄能够这么轻易就将你劫出来,不是他多么的术法高强,而是仙盟碍于他是本座弟子,不敢冒然得罪,傻孩子,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在对方面色越来越难看苍白的时候,白衣男人站起了身,补充道:“你以为仙盟莫非不知道你们的苦难,不,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敢得罪本座罢了,甚至他们还会帮本座把这消息压下来,毕竟顶着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份,本座还只会拿手上的弟子开刀,一旦本座摒弃这层正道枷锁,那危险的就是整个修真界的修士,所以你们不过是早就被放弃的棋子罢了,如此都还学不乖。”

白衣男人叹息一声,“比起你们,你们的三师兄可就要聪明许多。”

同样留在旁边的季玄总觉得男人话里有话,这真的不是在借此同样警告他们在场的另外两人吗?

季玄心下隐隐感觉不太妙,对方那看向自己与灼央的目光可不像是借此敲打,那是一种好像想要把他们两人也一同丢进丹炉的目光。

季玄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经让对方心生不满,这存活一个月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白衣男人并不在乎季玄与其他人到底是什么反应,说完之后就抬手随意往前勾了两下,其后他便率先往一个地方走去,而灼央很快就压着八师弟跟着一同走了进去,见季玄不懂,其还瞪了季玄一眼,就差直接告诉季玄快跟上。

季玄面上难看,但还是跟在了几人身后。

季玄的八师兄现在人还有点恍惚,似乎在消化白衣男人所说的话,若是就连仙盟都管不了对方,那这偌大修真界还有谁能够救他们,对方当真就强到这个地步,难道他们就非得像那狗一样讨好着男人,祈求对方的慈悲?

可这怎么可能,每次这个游戏既然都会死人,而对方有时又好几年都不得收一个新弟子,如此频率,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他只是一个元婴期,哪里比得上那些化神修士。

想起那人说过的我们总会有死绝的一天,不要抱着侥幸。

八弟子脑中混沌不堪,一幕幕从自己脑海中划过,在来到丹房之后,竟是直接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悲痛悔恨的泪水,“师尊,弟子知错,还望师尊能够饶小八一命。”

“你倒说说本座为何要饶过你?”

“师尊,弟子如何您是知道的,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是,是十六师妹说师尊是邪修,占用了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体,门主不是这样的,只要我向仙盟举报师尊,我们就都能保住一命,师尊,信我,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我只是受了蛊惑,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师尊。”

那被灼央压着的清秀男修一脸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哭流涕,真诚地好似真的很后悔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白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靠在一个巨大丹炉之上,慢悠悠道:“原来竟还是小十六挑拨的,本座还当怎么会有人比小十六晚回来。”

八弟子眼中迸射出些许光芒,白衣男人这么说,那就是他有活的机会。

“可是,本座此次本来就是要拿化神中期的小十六当药引,甚至特意给她留下了线索,就是想看小十六能不能拉其他人下水,没想到本座弟子中还真有这种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竟是让小十六逃过一劫,如此,本座还如何拿她入药,难道本座还能出尔反尔不成。”

“师,师尊。”八弟子惊恐不堪。

谁能想到他竟是被人当做了替死鬼。

难怪出门找任务材料,才找到一半,他就接到了十六的传讯蝶,对方不是信任他,而是从众多师兄弟中选了他当那个替死鬼。

“小锦,你说本座是留他一命还是不留?”

季玄万万没想到这问题居然还能被抛到他的身上来,想着原主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设,季玄几乎是没怎么思考的就说:“不留。”

面上还隐隐透出一两分轻蔑,“师尊既然定下规矩,自然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变卦,不然如何服众。”

白衣男人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可本座却也的确喜欢小八。”

那本来都面色惨白的男修面上闪过一丝喜悦,然这喜悦也就定格在这瞬间,因为其已经被白衣男人一把丢进了丹炉之中,很快丹炉之中就响起男人疼彻心扉的惨叫,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直到男人的声带被烈火灼烧坏,那刺耳的声音才完全消失。

“所以让你当本座的丹魂也是合适的,”男人补全了之前未说完的话,“本座既然定了规矩,让回来的最后一名当丹魂药引,怎么可能因为你这几句话就改变。”

将目光从丹炉上收回,白衣男人看向季玄,语气诡异道:“姜锦,你很懂本座。”

季玄笑了笑,脸上是有点高兴有强行想要让自己稳重一点的表情,但季玄实际上想露出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要是不懂是不是被丢进丹炉的就是他了。

突如其来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季玄很怀疑这个最受宠爱的水分。

一旁的灼央埋着头,面上表情跟好似看惯了这修士炼丹的场景一般。

而一旁的季玄却是看得认真,这是什么邪法,居然还需要修士来当做丹魂药引,话说把修士丢丹炉里面炼制出来的丹药到底有什么不同。

大抵是季玄的目光太过于认真,没一会男人就留意到季玄的目光,问道:“好奇吗?想不想要尝尝?”

季玄摇头,垂头道:“不敢。”

又是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季玄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人看透了,然而不等他给出更多的反应,就已经有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在丹房外对着白衣男人请示,得到允许之后才进来,对着人禀告了一些事。

季玄不敢明目张胆的偷听,但从白衣男人看向丹炉的目光越发冷淡,季玄不难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那刚被丢进炉子里的八师兄惹出的事。

白衣男人没有再为难两人,对着两人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就开始处理起这件事来。

季玄这次算是躲过一劫,大概是这件事发生,除了季玄还有好些个师兄师姐都被叫了过去,大概就是为了敲打警告,几乎所有人都有被叫过去一次,季玄也不能由此来分析到底有多少人可能是身份不明的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