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掌印为夫 山有青木 3688 字 3个月前

齐贵妃连忙起身,若有似无地挡住了傅知宁的身影:“大

殿下回来啦?同你说个好消息,你父皇已经准备恢复你一切爵位与官职了,还不快去谢谢父皇。”

赵良鸿昏昏沉沉,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看到齐贵妃张口闭口,更是心烦,以至于齐贵妃上前搀扶时,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齐贵妃惊呼一声倒下,满园子的人都惊住了。

“赵良鸿你做什么?!”赵良毅怒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齐贵妃。

赵益也脸色一沉,只是依然不想在今日对他过多苛责:“鸿儿,你喝多了!来人,扶大殿下回去休息。”

赵良鸿闻言,恨恨看向他。赵益被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癫狂吓了一跳,正要再问什么,齐贵妃突然尖叫一声:“大殿下你冷静!”

这一句仿佛彻底刺激了赵良鸿,赵良鸿嘶吼一声,掏出匕首朝赵益刺去。赵益没想到他竟要杀了自己,一时间惊得停在了原地,其余人被这突变闹得一愣,只有傅知宁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大喊‘圣上小心’。

赵益猛地回神,连滚带爬地从主位上跌下来,赵良鸿刺了个空,又折身朝他刺去,满脑子都是他这些年的不公对待,他对赵良毅的偏心,以及自己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的痛楚。

哀宴设在宫里,守卫本就不如在外头时森严,主子们又都在高台之上,如今事发突然,众人朝高台赶来时赵良鸿已经将赵益逼坐在地上。

齐贵妃吓得惊叫一声昏死过去,赵良毅和赵怀谦赶紧来拦赵良鸿,可已经发疯的赵良鸿力气奇大,直接将二人推撞开了。傅知宁眼看着赵良鸿持刀走来,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可想也知道一旦自己跑了,此事一过就是护驾不利的罪名,只能一边假意帮忙,一边四处闪躲。

赵怀谦立刻上前要帮她,可惜还没等他过去,赵益和赵良鸿便一前一后去了。

赵益被是被步步紧逼到傅知宁身边的,再次摔倒时也将傅知宁扯倒了,赵良鸿看准机会举刀就刺,赵益想也不想地将傅知宁拖到身前挡着。傅知宁暗骂一声王八蛋,眼看着匕首落下,她也被赵益抓着跑不掉,干脆假装舍身取义:“圣上快走!”

赵益一愣,下意识松开了她,傅知宁却也来不及跑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候疼痛降临。

噗嗤——

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温热的血瞬间溅了她一脸。

……被刺中后,不疼吗?傅知宁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赵良鸿一张脸微微扭曲,嘴也渐渐张开,流出黏稠鲜红的血来。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才看到他心口处有剑尖冒出。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又或者一瞬的时光被无限拉长,傅知宁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神情,赵怀谦惊慌,赵良毅兴奋且惊讶,装晕的齐贵妃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怔愣地巡视一圈,最后又重新看向赵良鸿心口的剑。

赵良鸿似乎也发现了,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鸿儿!”赵益悲鸣一声,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赵良鸿一倒下,百里溪的身影暴露在眼前,傅知宁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房里,身边是傅通和周蕙娘。

“哎哟谢天谢地,可算是醒了

。”周蕙娘一边念叨,一边跑出去找大夫。

傅通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哪里还疼吗?”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许久才想起昏倒前的事:“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傅通忙道。

傅知宁心下一愣,忙问:“百里溪如何了?”

“你问他做什么?”傅通不解。

傅知宁回过神来:“不是,我、我是问宫里如何了。”

“宫里?宫里已经乱套了,”傅通叹了声气,“圣上受了刺激病倒了,大殿下的遗体还在高台上摆着,没有主子发话谁也不敢移动,只能找来冰块镇着,可如今天气炎热,不放去阴凉地儿哪行,纵然有冰块镇着,也开始溃烂发臭了。”

傅知宁不想听遗体怎么处置,只想知道百里溪杀了赵良鸿会不会被报复。

然而傅通说到一半,就直接转移了话题:“不过你别担心,一切与你无关,你先前是怎么英勇护驾的,大家都有目共睹,待圣上病好些了,定会对你提出嘉赏。”

傅知宁嘴唇动了动,最后无力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爹你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

“先别睡,大夫马上就来了,让他给你请完平安脉再睡。”傅通忙道。

傅知宁疲惫地闭上眼睛,傅通还想说什么,可到底忍住了,叹了声气从屋里离开。

房门关上时发出吱呀一声响,她手指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百里溪杀了赵良鸿,赵益会不会对他动手。

想得正认真时,床边被褥突然往下陷了陷。傅知宁微微一愣,猛地睁开眼睛:“清河……”

“嘘。”百里溪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傅知宁忙闭嘴,握住他的手后压低声音:“你怎么样,圣上有没有为难你?”

“我做的是救驾之事,圣上怎会为难我?”百里溪反问。

傅知宁皱着眉头坐起来:“你少糊弄我,赵良鸿再是反贼逆子,那也是圣上的亲生儿子,你将他亲生儿子杀了,他怎么可能不为难你。”

“真的没有为难。”百里溪低声宽慰。

傅知宁板着脸静静看着他。

百里溪无奈一笑:“他确实不准我近身侍疾。”

“……这是要失宠了?”傅知宁紧张不已。

“我又不是后宫嫔妃,他宠与不宠又有什么关系?”百里溪反问。

傅知宁不认同:“你一无后台二无背景,还不如后宫嫔妃,能有今日权势,是靠他一手提拔,若是失宠,只怕日后会很危险。”

说完,她又愧疚不已,“我不该去宫宴的,若我不去,圣上就不会将我叫上台,你也不必出手了。”

她不傻,知道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百里溪大可以不用出手。

“胡说,你即便不在,我也是要保护圣上的,否则圣上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没有比赵良毅登基更名正言顺的了,”百里溪说着,将人抱到腿上,“我专程来一趟,就是因为怕你胡思乱想,你好好养伤,其余的事交给我便好。”

傅知宁眉头紧蹙,定定看着他。

百里溪笑了一声:“我真没事,明明是救驾之功,怎么你的反应,好像我要去坐牢一般?”

“……你若是坐牢,我便天天去给你送饭。”傅知宁哽咽。

百里溪眼底笑意更浓:“得要你亲自做的才够诚意。”

“那我明天就开始学,”傅知宁说完,又觉得不太吉利,连忙改口,“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