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狱风云

霸王之枪 余云飞 3578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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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这个恐惧的始作俑者,总喜欢让人觉得害怕和不安。而在黑暗的环境中,人对时间的感觉,会变得麻木起来。

这里,是希曼境内的一个秘密监狱。

在这暗无天日的阴暗地牢里,看不到一丝光明,同样看不到一丝的希望。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佛无尽的黑暗,就是一切……

随着时间的漫漫流逝,空气中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

在完全黑暗的孤寂中,尼亚哥夫不知呆了多久,只知道,狱卒给他送了十来次饭后。他的妻女就被押来了。

但重逢的短暂喜悦,马上被一场血淋淋的酷刑给撕得粉碎。

“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尼亚哥夫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咆哮着,并且使劲想挣脱身上的锁镣。

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饱含痛苦的嘶哑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回响着。而狱卒的动作,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他面前的铁栏上,蒙着厚厚的黑纱。在外面,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正受着非人的虐待。两米长的黑色鞭子,像恶毒的巨蟒般卷向她们的脊背。清晰而细小的皮肉绽开声过后,留下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这一切,他都看不到。他只能借助听力想像着妻女所忍受得无尽痛楚,他心如刀割,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黑暗的恐惧和痛苦,一点点地蚕食自己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心。

昏迷,痛醒,再昏迷,再痛醒。这种地狱式的痛苦回圈,两母女,已经记不清重复的次数了。可是,她们并没有屈服,只有难耐的痛哼声,偶尔从她们的鼻子中哼出。她们知道,尼亚哥夫在黑色的帘子后面,正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们,很想报以一个苦涩的微笑。但是,她们做不到,即使做了,也没有用。她们只能默默地坚持着,在心中发誓,决不成为尼亚哥夫的软肋。

她们闷不作声,反而让尼亚哥夫的心更痛。他知道,马尔萨斯的目标是他。她们现在是为自己而受罪。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一向品行端正的儿子卡萨夫,会牵涉到那种大逆不道的罪行上面?而且,把自己收监的,还是国内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加尔特大人。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马尔萨斯能够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关到这里,而自己在军部的同僚不加以干预?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马尔萨斯的阴谋。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决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他不服,他愤怒、他怒吼、无论如何都要面见女皇,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但仿佛早就预见到他的反抗和坚持,狱卒们并没有对他用刑,只是把他锁了起来,并禁制了他体内的斗气。因为他们知道,对这种顽固的老将军用刑,死亡,是唯一的结果。所以,他们将罪恶的魔手,伸向了尼亚哥夫的亲人。

从他妻女到达的那一刻开始,只要他清醒,就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受刑。更可恨的是,为了防止她们暴毙,在狱卒旁边,还有两个医生在随时候命。只要看到她们撑不住了,就马上加以治疗,并且用最棒的回复药水,治理她们的伤口。

仿佛痛苦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可是,他们三个还在拼命支撑着,不过,渐渐地,他们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终于,在他们的肉体和精神都达到极限的时候,狱卒们粉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放弃吧!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因为在此刻,你和你妻女的替身正在女皇陛下提供的别墅中晒太阳呢!”

“什么?”

“你的坚持,根本毫无意义。只要等大人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就会让那个替身在女皇面前畏罪自杀。放心,不会有人察觉的,那个假货的身体特征,早就造得跟你一模一样。何况,当军部的人验尸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你的尸体了。”

“不会的!不可能!你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尼亚哥夫咆哮着,但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虚弱和无力。

时间,依然不紧不慢地流逝着。尽管身体在不断地衰弱,但痛苦和愤怒的能源,仍然不停地浇灌在尼亚哥夫的心田上。不过,在内心,却有一个响亮的声音,也在不停地呼喊着:“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向马尔萨斯讨个公道!”也是这个声音,让他支持到现在……

微弱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久违光亮的他,被这光亮,刺得眼睛发疼。在模糊中看到,狱卒们把一本厚厚的东西,递到自己的眼前。

“知道吗?这本就是你犯罪的罪证。”

“什么?我?”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很可惜,我们读书少,不知道这“清白”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尼亚哥夫一时气窒。

“哈哈哈哈!”狱卒们同时轰然大笑。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他的吼叫,在这群丧失人性的狱卒耳中,无异于屈服。所以,他们更得意了。

“没什么,只想让你签了它。当然,不签也可以,我们有模仿字迹的专家帮你签。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你亲笔确认为好。”看见尼亚哥夫不语,为首的狱卒迳自说下去:“我们知道,你有用信物传达秘密军令的习惯。所以,只需要你交几件出来,我们的计画就能完美无瑕了。”

“绝不!”

“哦?这样吗?……你知道,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嘛!我们……”说着,狱卒们一起把贼眼投向外面。

“你敢动他们我就杀了你!”如果愤怒的眼光可以化作熊熊大火,那么眼前的这些杂碎绝对会在瞬间被尼亚哥夫烧成灰烬。很可惜,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浑身挂满锁链的囚徒。

狱卒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骂道:“清醒点!老头子!你合作,你的妻女可以没事,死的只是你一个人。你继续反抗下去,后果自负。我给你们一家子十分钟讨论。十分钟后,哼哼!”冷哼一声,狱卒放下一个小小的沙漏后,就离开了。

人是走了,但恐惧的阴魂仍旧存在。

尼亚哥夫只觉得,在憎恨的驱动下,浑浊的空气,仿佛化作千万块锋利的碎片,涌入自己的胸腔,把他的五脏六腑,割得支离破碎。

绝望的时钟,丝毫没有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自顾自地开始了残忍的最后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寸地流逝;沙子,一点一滴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