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

布莱恩坐在地上环视一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七个。”

耳机里传来邦德的声音,“在你的五点钟方向有一个三层砖楼,楼顶还有个负责盯梢和向上汇报的敌方暗线这人交给我。”

说话间,他跳下刚租来的电瓶车,把车随意往街边一停,快步从一扇敞开着的窗户翻进楼内。半分钟以后,他来到暗线所在房间的门前,单手持枪,背靠墙壁敲了敲身边的门板。

没人过来开门,但门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邦德当即毫不犹豫地冲着门锁开了一枪,而后抬脚踹开大门,追向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里、正慌里慌张想要跳窗逃跑的暗线

他冲进房间时,暗线已经连滚带爬地窜进阳台,匆忙向后看了一眼,用力关上阳台和房间之间的横拉玻璃门。

玻璃门有锁,邦德知道自己没有钥匙打不开,便在尚未靠近时向前方连开数枪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玻璃门渣碎了满地,反射出一片金灿灿的日光,和远方伫立在青翠山峦上数十米高的巨大佛陀神像。

此时想必有游客正在神佛脚下享受小岛春景,却不知晓数公里外,佛陀双眼注视的方向,有一

场凶险的搏杀正要进入尾声。

暗线一条腿跨坐在腰高的栏杆上。

眼见身后枪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在惊惧之中来不及调整姿势,竟一不小心从三楼跌了下来,重重摔在一根生机勃勃的翠竹上面

“噗嗤”,犹如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响起。

街道上的行人被溅了一头血,茫然地抬起头,几秒钟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叫。

“有人坠楼了死人了死人了啊啊”

人总是会死的。

而且有时信誓旦旦以为死的是别人,其实没的是自己。

邦德解决掉暗线以免对方向上级通风报信时,布莱恩正深陷敌人的包围圈中,仿佛一只柔弱可欺白长了那么大个的绵羊。

看上去他也的确很难翻盘包括矮壮男人在内的五个人环绕在他周围,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壮汉将手探到他腰身上拍拍打打,检查布莱恩是否携带了武器。

壮汉长相粗犷,动作却颇为细致,很快摸到布莱恩西装口袋里装着的窃听器。这一刻他还没反应过来,露出了稍显困惑的表情,下意识打算开口向矮壮男人汇报,然而始终站在原地任由他施为的年轻人忽然动了

布莱恩一个凌厉的肘击向后命中壮汉的小腹,趁对方因疼痛弓身时迅速转身,并在这一瞬间从西装下摆处抽出手槍,抵着对方胸膛扣下扳机

整个流程只花费了不到一秒时间。

梦回六年前布莱恩对着i6黑西装们的美式居合发出惊叹的样子。

站在布莱恩侧面的打手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带着余温的鲜血已从敌人的伤口处迸溅出来,打湿了布莱恩白衬衫的衣领和他有点学生气的领结,其中还有几滴落在他此刻不带任何表情、显得尤为冷漠的面颊上。

尖锐的枪响像是告死鸟的鸣叫、也好似一声戛然而止的丧钟。

矮壮男人打了个激灵,从绵羊变成狼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后背窜起一层鸡皮疙瘩,当下不管不顾地掏枪,看都不看就对着前方扫射

布莱恩早有准备地将死去的壮汉当成盾牌举在前方,俯下身体向前翻滚藏在掩体后,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第一轮连射。站在枪口前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两个打手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当场倒在地上。

死了一个,重伤两个,还剩三个。

布莱恩将手槍放回枪袋,在心中计算着简单的数学题,呼吸节奏依旧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