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肖干瞪着眼,胸口被气得生疼,眼睁睁瞧着翅膀已略硬的徒弟走出大门,再是完全看不到身影。
许久,他一下子笑了。
这臭小子,还跟他年少时的脾气一样硬,居然敢跟他叫板了,怪不得在八仙楼就敢推让人闻风丧胆的花恶鬼呢
为查连可欢这个名讳,殷掠空一出锦衣卫衙门,便骑马往京衙跑,哪儿知还未到京衙,便在中子街被花雨田拦下。
“下来。”花雨田背着手,一身浅蓝袍服,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殷掠空差点忘了眼前是东厂督主,而东厂督主都是被去了势的太监这回事儿,眼被迷了迷,几息醒过来,她骑在马上,完全没意思下去“我还有要事儿,花督主有事儿,还请待我办完啊”
话儿未完,整个人便被花雨田强硬抱下马儿,她尖叫的声音引得中子街行人个个往两人这边瞧。
落地站好,退开几步,殷掠空脸微红气带喘,是吓也是怒的“光天化日之下,花督主还请自重”
“此话儿说得我当街调戏良家女子似的。”花雨田好整以瑕地瞧着殷掠
空,对当街抱人下马这事儿,他完全不认为有错,还挺乐意再来一回。
“你”
“我的干苜蓿呢”
“啥”
怒气冲冲瞬变成装聋卖傻,殷掠空悄悄往她的马儿那边移。
花雨田瞧出她意图,默默地将殷掠空马儿的缰绳牢牢抓在手里“我送你的干苜蓿到哪儿去了”
“在我师父手里”殷掠空死盯着花雨田的手,那儿有她马儿的缰绳,再是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送我的那干苜蓿”
花雨田早知道干苜蓿在黄芪肖手里“不然你以为孙子兵法自个生出来的”
“不是”殷掠空脑子里有点儿乱,“孙子兵法是你的,那干苜蓿夹在最后一页,我以为是你的”
花雨田真想敲开殷掠空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是他的,他就不能送给她
殷掠空突然笑了起来“花督主刚才说干苜蓿是送我的”
花雨田点头“嗯。”
“那就太好了”
“嗯”
“既然是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被我师父拿走了,那也没事儿”
殷掠空兴高采烈地说完,便觉得周边温度似乎低了低,再看花雨田,他脸色实在难看得可以,这变脸的速度简直赶得上日驰五百里的快马加鞭了。
花雨田拉了拉缰绳,感觉自已被气到内伤吐血,眼前这丫头也没自觉是被她气的
“必须拿回来。”
“啊”
花雨田往殷掠空跟前迈进两步,他的两步形同她的三步,瞬间达到最近距离,她想退,他还不准,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臂“那是我送你的东西,必须拿回来听到没有”
“既然是你送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东西”殷掠空垂死挣扎,还想继续刚刚她的理论,可话到一半,她发现眼前这恶鬼根本就不理会什么逻辑“听到了。”
“往后但凡我送的,都不准易手”
别再送了
“丢了也不行,得好好保管”
求别再送了
花雨田霸气地宣布完主权,回头便看到殷掠空生无可恋地跟在他后头,确切地说,是跟在她马儿的后头,那巴巴的模样,好似他是偷马贼似的。
她就这么在意一匹马儿
他就不如一匹马儿
某人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