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早已经扑过来,慌手慌脚地从腰间摘下葫芦“这里是老师父叫我带上的苏合香酒,要热了喝最有效。”
军医带人好生护送宿九曜进了营帐。
胡翔受了惊外加伤重不能支撑,本欲离开,可见宿九曜晕厥,他便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因苟延残喘地说道“总镇,这宿九曜狼子野心,无法无天,留下必定是个祸患,不如速速杀之”
黄士铎漠然看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邹彦,欲言又止,最后只望卫玉“卫巡按,此人当真是西狄的细作”
卫玉道“老将军还有何疑心,若他不是,又为何做贼心虚而逃,且要对宿九曜下手”
原来先前卫玉跟黄士铎做戏,她在台上说的那几句的确是西狄话。
那几句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不信可看看你的左右,身后各处,你已经被围住,插翅难逃。”
关内懂西狄话的少之又少,就算懂,也不会心虚到即刻逃走。
只有邹彦,在听见卫玉的话之时,立刻做出了反应。
黄士铎嘿然无语。
这邹彦是他帐内的参将,竟然是西狄的探子,这
谁知卫玉道“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黄士铎愕然“卫巡按指的是”
卫玉道“这邹彦是一个人潜伏在关内,亦或者还有同谋或者、上峰之类,尚未可知。”
黄总镇眉峰震动“这”脸色难看,竟不知如何搭话。
邹彦被绑了双臂,听到这里,就盯向卫玉“你到底是何人”
卫玉道“我先前已经说了,你难道没听见呵,你倒也不用打听我是何人,我只问你,你在关内的同谋是谁”
邹彦皱皱眉,冷笑了声。
卫玉扬眉道“那好,我再问你,你方才为何命不顾地要冲宿九曜下手”
邹彦的眼珠动了动,仍是不答。
卫玉走近半步“你当然是恨他,恨他杀了太多你们西狄人”
邹彦磨牙,眼里掠过一点厉色。
卫玉负手,朗声笑道“果然如此是么因为他是西狄的克星,所以你才拼命也要拔掉这颗眼中钉。”
她的声音提高,周围将士们几乎都听见了。
卫玉却又喝道“你在关内是否还有同谋,同谋何人,看你还是速速招认,免得更受苦楚。”
邹彦咬牙,忽然看见旁边沉默的黄士铎,竟道“我的同谋,自然就是黄总镇。”
黄总镇惊得双眼圆睁,暴怒道“住口,你胡说什么”身边亲信参将等人也纷纷怒斥。
卫玉却道“你以为用这样肤浅的挑拨离间之计,便能得逞”
黄士铎虽怒发冲冠,但实则也在看卫玉的反应,听了这句才算松了口气“还是卫巡按明白,这厮死到临头,还如此用心歹毒,栽赃陷害。”
“黄总镇放心,我自然不会上当,不过,这厮这样说,或许也有几分道理。”
“卫大人”黄士铎心惊。
众参将亦大声道“不可胡说”
邹彦却讶异地望向卫玉。
卫玉抬手向下压了压“各位稍安勿躁,我自然不会相信邹彦的话,毕竟黄总镇一关之主将,且又忠勇,说他投敌连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
黄士铎绷着心弦,情急催促道“卫大人,你是何意直说罢了。”
“我是说,黄总镇不是,那别人呢邹彦是不是故意以黄总镇来掩护真正是细作的那人”
众人听到这句,顿时悚然。
黄士铎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卫玉扫过周围众人,淡淡道“比如近来野狼关派兵出城,是否屡遭伏击就像是宿九曜他们这一队斥候是不是真有那么巧合亦或者是西狄人内应外合互相配合,故意害关内将士送死”
直到听到此时,黄士铎才算彻底恍然。
卫玉找出了城内细作,本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追究罪责,自己身为最高长官,竟不能察觉,已经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