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4567 字 3个月前

两人乘着马车,在路上走了将近一天,一路上冯乐真时不时会掀车帘闻歌说话,被他敷衍过,几次三番后,冯乐真干脆也冷下脸不吭了。她不吭了,闻歌反而觉得空落落的,偶尔回头看一眼,却总是被车帘挡住视线。

虽然已经答应不会将她交出,但闻歌心里清楚,营关那边的人也不是傻,如果不交人,只怕他带不走自己的同伴,更何况更何况他们是敌对关系,这一即便她失忆了也不会改变,如今他是为了救同伴才没杀她,不表将来也不会杀她,所以她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注定死路一条。

这一刻,闻歌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希望她死。

终于到了营关城附近。

阿叶等人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一看到马车来,当即严阵以待。

马车在距离他们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便停下了,闻歌蒙着脸立于马车之上,一只脚踩着车辕,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百余兵马。

“我的人呢”他朗问。

阿叶“殿下呢”

闻歌掀车帘,将冯乐真

从马车里拉出来挡在身前。

“你让我给你当盾牌”冯乐真不可置信。

闻歌“不过是做个。

“你竟然让我当盾牌。”冯乐真还是不可置信。

闻歌“说了是权宜之计。”

“你”

“嘘别说话。”闻歌皱眉。

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淡定看向前方的人。

阿叶一到她便激动不已殿下,你的伤怎么了”

“养得差不多了。”冯乐真回答。

阿叶“记忆呢恢复了吗”

“说恢复了。”闻歌小提醒。

冯乐真“恢复了。”

“那好,那好,”阿叶松了口气,“殿下你别急,奴婢这救你。”

冯乐真“你先把他的人放了。”

“殿下”阿叶皱眉。

“放了吧,闻歌他对我很好,即便你先放人,他也不会伤害我。”冯乐真答得认真。

闻歌没想到直到刻,她如信任自己,沉默一瞬后,握住她胳膊的手下意识用力。

“轻。”冯乐真悠悠提醒。

闻歌顿时放轻了动作。

两人的互动落在阿叶眼里,阿叶又一次迟疑“殿下,你当真恢复记忆了”

“嗯,恢复了,”冯乐真突然不高兴,“叫你放人你放人,少说废话。”

阿叶一愣,随即委屈地答应一“那那好吧,奴婢遵命。”

说着话,后面的兵士押了几个人过来,闻歌远远看到几人,眼底浮起亮光。几人身上的锁链一一卸下,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这边来了,其中一个似乎力不支,走了几步便摔在地上,闻歌下意识动了一下,但最后关头还是冷静下来,看着另外几人赶紧搀扶。

“你不接他们”冯乐真说。

闻歌当然想接,可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把人给你送来了,你还紧张什么。”冯乐真不懂他在顾虑什么。

闻歌看了她一眼,突然用铃铛将她绑在了车辕上。

冯乐真微微一怔,回过神后质问“闻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保护你。”闻歌信口胡说。

冯乐真气笑了“是保护我,还是防备我你是觉得我会

跟他们回”

闻歌不语,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气得冯乐真直接背过身。

“往后退。”闻歌沉默一瞬,再抬头已经恢复冷漠。

阿叶恼火地看他一眼,一抬手便所有人纷纷后退,离几个穿囚服的人越来越远。闻歌耐心等着他们之隔出一道安距离,才快步上前接人“阿晨,宇哥,你们怎么”

话没说完,其中一个突然抬头,对上视线的刹那,闻歌意识到他们并非自己要找的人,当即转身要撤离。

然而还是晚了,方才还需要几个人搀扶才走得动的人,突然朝他撒了一把粉末,闻歌一个

闪避躲大半,却仍有一部分撒到了眼睛。

他的视线瞬模糊,只凭耳力躲了其中一人的刀,一脚将人踹,只凭最后一视力朝着冯乐真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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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前的景象渐渐归于一团浑浊的白,他渐渐生出绝望,正要豁出性命奋力一搏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

“闻歌”

冯乐真的音响起,他只凭感觉又一次将进攻的人踢,下意识朝音来处伸出手。

下一瞬,一片白茫茫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一个闪身进了马车,冯乐真猛地拉紧缰绳,马顿时发出一阵嘶鸣。

“殿下”阿叶急切地唤了一。

冯乐真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兵士们当即要追,阿叶沉着脸看了众人一眼“别追得太紧,免得他穷途末路之际会伤害殿下。”

“是”

众人纷纷答应,然而不奋力追的后果,便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

冯乐真驾着马一路疾驰,直到甩后面那群追兵才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闻歌眼睛看不,下意识往音来源侧了侧身“我还好。”

“那行,我刚才看你做什么很迟钝,还以为你受伤了。”冯乐真略微松了口气,“他们怎么如不讲信用,我人到了,他们竟然还不把你朋友放了。”

“是我自己大意。”闻歌语气低沉。今天若非她出手相救,只怕他也被押进长公府的私牢了。

驾车的冯乐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随口安慰一句“是他们卑鄙,你有什么干系,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质只要在你手上,不怕他们不交人。”

闻歌闻言,唇角浮起一笑意“你不是不想做人质吗”

“哪个正常人会想做人质”冯乐真叹了气,“但想到你那些朋友是为了救我们两个才被抓,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闻歌听着她一无所知的言语,唇角的笑意僵了僵,突然生出一小小的歉疚。

“你怎么不说话”她问。

“我眼睛疼。”闻歌低回答。

冯乐真沉默一瞬“带你看大夫”

“不能,回家。”闻歌拒绝。

冯乐真答应一,便没有再追问。

两人的时候一路无言,回的时候更是沉默,等把马车驾进家里时,已经过了大半夜。

闻歌半看不了,冯乐真搀扶着他回到寝房,了灯烛后问“现在该怎么办”

“你厨房,找一猪油来,我将眼睛擦擦。”闻歌试着睁了一下眼睛,只觉酸得厉害,只好重新闭上。

冯乐真皱眉“真不用看大夫”

“眼睛不疼,应该没什么大事。”闻歌安抚道。

冯乐真叹了气“你等我。”

闻歌应了一,听着她的脚步远、门又关门,然后屋里彻底陷入安静。

看不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屋里只有自己一人时,明明还能感觉到灯烛的光亮,却什么看不,孤独无助仿佛潮水一般,将他整个人渐渐淹没,那喘不过气的难受无法形容,直叫人仿佛低到尘埃里。

吱呀

房门再次打,冯乐真回来的脚步一瞬驱散了所有孤独无助,闻歌的睫毛颤了颤,顺着音的方向问“拿来了”

冯乐真应了一。

闻歌伸出手“给我吧。”

“好。”

话音未落,有东西落在他的掌心,闻歌下意识握住,却在握紧的刹那,反应过来手里的不是什么猪油,而是她的手。

大约是他怔愣的反应太过好玩,冯乐真笑了笑“你又看不,还是我来吧。”

音温柔,如一盏昏黄的烛火,闻歌讷讷答应一,然后便听到有瓷碗落在桌上的响。

当她沾了猪油的手指贴在他的眼睛上时,闻歌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攥着她另一只手还没松。

他下意识想放,结果还未动,便听到冯乐真悠悠口“牵着吧,看在你受伤的份上,给你牵。”

“不需要。”闻歌当即松手,脸上却泛起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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