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被大雪冻得浑浑噩噩状态的马尔科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

你是来接我前往冥界的死神吗

老人摇摇头，诚实的说道

不，我是恶魔。

恶魔的交易吗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你的一切。

那你都拿走吧，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您是大主教”

马尔科怎么也想像不到，当年那个和蔼的老人如今竟然会变成这样一副面孔。

不，或许，这才是它真正的面孔。

“您怎么有空驾临这里。”

他颤颤巍巍的问道。

闻言，骷髅老人低下头，与马尔科惊恐的褐色眼瞳对视

“看来，你似

乎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忘记教主的恩赐，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就是我至高无上的主人。”

说着，他惶恐的趴俯在充满尘土的地面上，一点一点挪动到老人身边，小心翼翼吻着眼前老人的拇指。

或者说，指骨。

“看起来你还是记得一点的。”

老人微笑着看向他，同时轻轻为他解开绳子。

“现在，乖孩子，到了你回报圣教的时候了。”

尽管骷髅并没有微笑这个动作，但马尔科就是能感受到，它在笑。

“不要害怕，不要抵抗，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骷髅怪特有的空洞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

看着老人越走越近，尽管马尔科脑子里在疯狂呐喊者逃跑的口号，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伐。

脑子越来越沉重，脑子里就像是灌了铅水般。

那种混沌的感觉，就仿佛是再次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冰雪交加的夜晚。

亦或许

其实在三年前那个雪夜，马尔科就已经死了。

活着

的，只是那被贪婪与欲望填满的躯壳罢了。

骷髅老人看着脚下越转越快的符文，那双只剩灵魂之火的白骨眼眶中立刻传达出了欣喜的神色。

“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众多备用体之中，唯有你体内的堕落之意最为浓厚。”

“不过，在此之前”

它用拇指与食指掐住马尔科油光满面的脸颊，将其轻易举起，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眼睛。

“你知道的，神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呜呜呜”

“你知道我只剩下灵魂，耗费无数材料，好不容易传送到此处时，却发现本应该是完美的年轻肉体却变成了耄耋老人的心情，是有多么愤怒吗”

“呜呜呜”

“嗯，嗯，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好孩子。”

老人将耳洞对准涕泪恒流却说不出话语的马尔科，边听边点头笑道

“所以，下辈子不要再拿那些劣质的贡品欺骗我了，好么”

下一刻

恶魔法阵彻底启动，灰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密室。

“啊”

马尔科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中，久久未能落下。

三天后

一道赤裸的身影从祭坛中再次浮现。

是马尔科。

它扭了扭干涩的脖颈，那原本白皙肥胖的身体顿时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接着，那堆白花花的肥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到曾经健壮的体魄。

事实上，曾经的马尔科也是一位见习骑士。

但不愿意附和权贵的他，终究是走到了家破人亡的局面，直到那个雪夜的降临。

感受着体内缓缓流动的恶魔之力。

马尔科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它一抬肩，无形的法师之手瞬间从地面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物，随着它缓缓走下祭坛的步伐，一件一件的穿到身上。

在这个过程中，它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个死人。

唯有那双猩红的双瞳，依旧闪耀如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