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似乎有某种规则，拯救世界必须牺牲几个英雄之类。

特雷尔体内的力量融合更明显了，这也让他的伤更为棘手。氪星人专用的黄太阳、蓝太阳变得对他不起作用，他还免疫所有魔法治疗，托马斯能让白骨生肉却无法给特雷尔止血。

特雷尔周身都是撕裂伤，密集的伤口无法缝合，他还免疫所有常规和不常规的药物，针对天使和恶魔的方法也对他不起效，输血又因为特雷尔的血型与众不同，他们找不到匹配的血液源。

两天过去，特雷尔的出血依旧没止住，纱布缠上去很快就会被浸透。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特雷尔的自愈力造血速度跟流血速度持平，哪怕流出来的血积起来已经超过他的体重，换成一般人已经死了好几遍，特雷尔的呼吸心跳依然很平稳。

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先止血。

杰森甚至给特雷尔穿上弃民重甲，然后在众人“你疯了”的眼神和阻止中攻击盔甲，试图借神器吸收伤害转化生命的属性治疗特雷尔。

骑士重甲的属性被激活，特雷尔却没有好转。

如果有神级的天选者在场，就能看到特雷尔头顶规则反噬持续流血等负面状态。

特雷尔对整个多元宇宙施展的神圣复苏跟在灵魂世界中所用的不同，从漫长的读条就能看出，这次的回档涉及的规则更多光明将战胜黑暗，绝望中诞生希望这两点直接否认了黑暗多元宇宙的存在，因为在黑暗多元中黑暗终将淹没光明，绝望只会诞生危机。

这个世界源自高维的投影，特雷尔早就知道。

过去，特雷尔认为圣光庇护自己和西蒙不被所谓的既定命运影响就好，后来逐渐延伸到庇护哥谭，庇护地球，庇护他所在的宇宙。

但平行宇宙那么多相似的玫瑰，特雷尔拥有了其中一朵后，再看别的玫瑰被黑暗污染、被绝望吞噬、被危机碾作泥尘特雷尔就会想到如果他没有出现，悲惨的命运也会出现在他的玫瑰身上。

特雷尔决不允许。

所以特雷尔强行扭转规则，斩断了控制这个世界的所有丝线，从此世界独立，哪怕至高维度的创作者也无法再任意操纵英雄们的命运。

他会流血会受伤

没关系，圣光只是透支不是熄灭，血量降到一点时圣光会负责锁血，除死无大事。

即便是死也不算大事，复活记录加一而已。

特雷尔很满意自己的行为，甚至发自内心地朝杰森微笑，他陷入沉睡的前一秒还有心情想希望杰森记得喂被关禁闭的猫。

所有人都在寻找治疗特雷尔的方法，从巫师的止血咒和魔药到东方的生命仙术和仙丹，从印第安部落的古老祭祀到欧阿星的医疗术，甚至刺客联盟的池子都进入了备选方案，闪电侠还提议他可以重启世界，只是被大家一致否定，神奇女侠也送来奥林匹斯山的神药，还有传说中的金苹果。

都没有用。

一群人围着特雷尔急得

团团转，最应该守着特雷尔的杰森却在翻书龙皮纸撰写的魔法大全，特雷尔练字日常的附属产品。

杰森翻到语言魔法部分，跟教堂内的小猫对话练习。

“陶德疯了”背着龙蛋过来撸猫的达米安信誓旦旦跟蝙蝠侠说“陶德内心的小女孩受不了打击疯了”

蝙蝠侠刚跟平行宇宙的同位体开完会，拿着最新的特雷尔治疗方案来找杰森，却看到杰森在教堂祈祷大厅沟通西蒙。

那尊除了在特雷尔跟前平时很少显露神异的黄金天使猫神像正亮起金光，摆在神龛前的蛋糕、饼干、巧克力、冰淇淋等零食凭空消失。

西蒙一点也不担心特雷尔“喵”雷尔自己会好。

什么叫自己会好这是战斗伙伴对受伤队友的态度吗亏特雷尔那么宠猫，明明不喜欢麻烦还为了猫扛起灵魂世界的责任

杰森气得把魔法书一合，他要把天使猫的黄金神像换成特雷尔的神像魔法大全上说生灵的念头和信仰不受维度影响，利用起来能让亡者复活，也能助人成神

“杰森。”蝙蝠侠叫住杰森，他们找到一个办法，但需要向多元宇宙宣传特雷尔的英雄行为。

拯救世界者不应该默默无闻，人们也有资格知道是谁拯救了他们。

当救世主需要帮助时，世人也应该献出他们的感激和祝福。

悬崖教堂。

特雷尔从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虽然有疼痛，但只是皮肉之痛，小得可以忽略，随着时间过去疼痛彻底消失，他的灵魂轻松得就像一朵云，如果可以，特雷尔还想再睡一会儿。

前提是暖炉别总是跑。

暖炉又跑了，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还总有遥远模糊的声音挤进脑子里，嗡嗡嗡嗡吵得像炸窝的蜜蜂。

“特雷尔”“仁慈的神”“全能的圣光啊”“带来光明与希望的救主”

吵死了

特雷尔忍无可忍地醒过来，拿出抗赫拉克勒斯卡车的力气才抬起自己的手，他揉了揉被祈祷声吵得发胀的脑袋。

明明已经抹消了所有人的记忆，到底是谁在为他宣扬神名

见鬼的，他不需要信仰

特雷尔勾了勾手指，试图将脑海里的祈祷声掏出来，但手指什么也没勾到，声音依旧吵闹。

他发现了自己的虚弱。

特雷尔检视自身，圣光被严重透支，只剩一点烛火，不过这团光被无私的爱滋养得充满活力，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数次能量爆发让血肉中的圣光含量增多，体内互相排斥的混乱战争平息了，圣光不再玩驯养游戏，改为呼吁所有力量不分你我融入圣光大家庭，但烦透了圣光的三方能量摆烂，非暴力不合作。

特雷尔失去了超级力量、超级听力、钢铁之躯、飞行等氪星能力，也失去了他能够观测灵魂的恶魔之眼。

圣光忙着劝解体内的天使和恶魔之力接受氪星血脉互相融合，调节无用

后开始揉面团，把咸鱼摆烂的三股能量搓到一起。在圣光把来自氪星、天使、恶魔三股力量撮合融合前，特雷尔只能当一个普通人。

问题不大。

特雷尔想。

体质变弱而已，反正除了恶魔之眼跟超级听力，别的能力他都很少用。而魔法的力量来自灵魂，特雷尔依然能献祭血液使用伪神术。

特雷尔努力忽视信徒们嘈杂的声音，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

这不是他的房间。

是的，他的房间已经被外泄的力量毁了，这是杰森的房间，不久之间杰森还睡在床的另一边。

特雷尔抱着被子深呼吸，蠕动到并排放着的空枕头上，试图让杰森的气息将自己腌入味。他躺了一会发现有点硌，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

“泰戈尔诗集，这是我的书。”

特雷尔嘀咕着打开书，然后被夹在书中的照片砸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