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
清河公主手握着那份和离书,指尖轻轻地颤动着,只觉得这份和离书很沉重,沉重得不像是一张纸,而是千斤重的石头。
眼睛逐渐变得迷蒙起来,有水滑过脸颊,清河公主不觉伸手抚去,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清河公主怔怔地看着指尖上的泪水,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其实不认为自己是在难过,不认为自己还爱着江北塘,或许……这眼泪只是为了过去的自己而流吧。
清河公主低头看着手上的和离书,手紧了紧,犹豫了片刻之后,将和离书交给彩霞,语气冷淡:“明日,你替本宫去一趟侯府,亲自将它交给江北塘。”
彩霞接过和离书,内心虽是大吃一惊,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应了声:“是。”
清河公主深深地看了那和离书一眼,而后毅然收回视线,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她闭上眼,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与江北塘成亲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对她而言,并不算美好,想起来时,清河公主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可悲又可叹。
清河公主与江北塘成亲之后便搬到了驸马府,他们虽是新婚夫妻,却不像别的新婚夫妻那般如同掉落蜜罐之中,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而是像是一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清河公主因为江北塘之前说的那番无情言论,放不下面子主动示好,而江北塘对她更是刻意地保持冷漠姿态,因此两人成亲三个月,唯一的一次房事竟只有洞房花烛夜那天,其余时间,两人从来不亲热,甚至鲜少同房,江北塘也总是找各种理由留宿书房,清河公主一开始还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江北塘仍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她是否生气,后来清河公主也不想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样的相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撞破了他和李兰芝的事。
那一日,清河公主经过江北塘的府邸,得知他也在,便下了马车,进入府邸,即将行至江北塘所居院落时,看到一神色慌慌张张,看到她拔腿就跑的丫鬟。
清河公主美眸一凝,不由冷声叫住了她:“站住。”
那丫鬟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回过头,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给她行礼问安。
清河公主打量了她几眼,只觉得她神色古里古怪,有些异常,柳眉轻蹙,问道:“你是谁的丫鬟?你看到本宫为何要跑?”
一旁的彩云立刻提醒清河公主道:“公主,这是瑾春小姐的贴身丫鬟。”
清河略一思索,沉着脸,改口问:“你家小姐如今在何处?”
那丫鬟不敢有任何隐瞒,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禀:“小…小姐在驸马爷的书房里。”
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清河公主愈发觉事情有异,她眸光一沉,质问:“驸马也在?”
那丫鬟连忙应道:“是。”
清河公主又厉声问:“还有谁?”
那丫鬟头瞬间埋得更低,表情显得惶恐不安,她支支吾吾没敢回应。
清河公主冷笑一声,“不说实话,本宫便砍了你的脑袋。”
那丫鬟一听到要砍她脑袋,顿时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上,磕磕巴巴地回答:“李……李姑娘也在。”
清河公主先是一怔,而后冷着脸问:“李姑娘是谁?”
丫鬟打着哆嗦,回答:“是……是小姐的闺友。”
江瑾春的闺友又怎会与江北塘在一起?清河公主脸色忽然一沉,不再理会这喜欢,抬脚便往江北塘的书房而去。
进了一月洞门,清河公主看到江瑾春正坐在廊下的飞来椅上,而书房大门紧闭着,这更加验证了清河公主的猜测,她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江瑾春看到清河公主,脸上闪过抹惊色,“公主。”她声音很高,像是故意在提醒屋内的人。
说着便急匆匆地起身走下台阶,“公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清河公主如今已经是她的嫂嫂,但她仍旧称呼她公主,显得客气又疏离。
清河公主淡淡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仍旧一步不停地往书房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