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金丝帐 醉酒微酣 2269 字 8个月前

“区别大了!”佛兰一扫大宫女的稳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您可千万别答应!那又不是小猫小狗,给口吃的喝的,喜欢了逗一逗,不喜欢就大不了送人。您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养小孩呢?”

“怎么说话的,我哪儿像个孩子?”崔晚晚拍案而起,挺着胸脯问佛兰。

佛兰恨铁不成钢:“您就别跟着瞎起哄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问您,如果真的要替人家养儿子,还走不走了?”

“当然要走啊,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佛兰比老妈子还操心,苦口婆心劝道,“养久了都有感情的,到时候分开,您不难过?又或者那孩子已经记事了,无论对他多好,他还是只记着生母,您又如何自处呀?”

“好了好了,知道了——”

崔晚晚不厌其烦,拿手去抚佛兰的额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知道你管我一个就够累了,没精力再照顾小娃娃,放心吧,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瞧你这样子,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头上皱纹可以养鱼了好嘛。”

闻言,佛兰才刚消了一点气,顿时又升了起来,她气鼓鼓抱起琉璃罐子就走。

拓跋泰也得知了消息,于是来到摘星楼,正巧遇到佛兰。只见这位处事圆滑的大宫女竟然板着一张脸,腮帮子鼓起,看样子气得不轻,而且竟然不打招呼就走掉了。

惯会气人的那人还倚在门口挥手:“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啦。”

气得佛兰加了脚步,一溜烟儿跑不见了。

“拓跋泰。”崔晚晚喊他,“进来说话。”

宫里之人一向拜高踩低,自从元启死后,摘星楼也冷冷清清,伺候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若不是新帝未立,崔晚晚这个前贵妃恐怕早该挪到冷宫去了。

拓跋泰进殿后掩上门,崔晚晚没骨头似的倚在贵妃榻上,懒懒开口:“我口渴。”

拓跋泰置若罔闻,走近问她:“娘娘将来有何打算?”

“你想知道?”

“嗯。”

“说来话长——我嗓子干,说不出话。”

拓跋泰拿她没辙,只好去倒了一杯茶来递给她,她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撒娇道:“手软嘛。”

反正就是不接。

“不知娘娘可读过论语?”拓跋泰把茶送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斜眼狐疑:“考我学问?”

“崔氏家学渊源留长,想必娘娘也是满腹经纶。”

崔晚晚坐起来,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总觉得他话有话,于是趴在他肩头,故意撩他:“妾身不像将军见多识广,略认得几个字而已。不知将军说的哪篇?兴许我读过吧。”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娘娘读过吗?”

整天吃饱饭,不干正经事,不觉得难受吗?

“你——”

崔晚晚柳眉倒竖,气得想捏拳捶他,可又发现这厮皮糙肉厚的,拳头落上去也只是给他挠痒痒。于是半空把手收回去,转了转眼珠子:“妾身才疏学浅,不曾熟读孔圣人,但妾身读过荀子,记得一典故。”

“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崔晚晚徐徐环住拓跋泰的腰,脑袋拱进他怀里,“不知将军与柳下惠,孰高孰低?”

她无愧于艳冠大魏的美名,枕在他怀里,一张巴掌大的脸,眉眼含羞,腮凝新荔,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完美。偏偏她还笑得勾魂,即便是柳下惠也要变成登徒子了。

拓跋泰把她圈在怀里,低低说道:“娘娘莫要引火烧身。”

“烧就烧,那不是还有将军你灭火嘛。”

拓跋泰愈发火大,翻身在上:“玩火自焚的后果,娘娘可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