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只是想给她喂一些她夜里喜欢咬住不放的,比如说他的手指……
赵墨道:“不想吃苦药就乖乖把粥给吃了。”
“一定要这样吗?”吴枕云垂下眼眸,贝齿咬着下唇,委屈又可怜地看向他,道:“赵遇白,我不想吃。”
赵墨道:“看你身子被你自己给养成什么样了,五年前的约指都戴不进去,手腕细得我稍一用力就要断了一样,再不多吃些……”
赵墨才说到“五年前的约指都戴不进去”,吴枕云就立马端起面前的菰米羊奶粥,一勺一勺地吃着,说道:“以后我肯定能戴上的。”
赵墨曲指蹭蹭她的脸,道:“慢点吃。”
因她意外地吃完了菰米羊奶粥,赵墨夜里没有理由再喂给她别的东西了,为此他深感遗憾。
吴枕云是在新婚之后的第十二天回到的大理寺,因秋先生被刑部参奏上疏的事,大理寺上上下下早就乱成了一团,见吴枕云回来了,他们便都往大理寺少卿的签押房处挤来。
“吴少卿,这可怎么办啊?刑部那些人早就看秋寺卿不顺眼了,如今好不容易寻到秋寺卿的一个错处,肯定要下死手的。”
“吴少卿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朝堂上下都在等着吴少卿你出面去翻查张复的旧案呢!”
“当初张复的案子是卑职跟着秋寺卿一起去办的,每件事秋寺卿都认认真真查证过了,哪有什么徇私枉法的地方?”
大理寺的人在吴枕云身边吵吵嚷嚷了大半日,才终于舍得喘口气让吴枕云说句话。
“秋先生呢?”吴枕云问道。
“秋先生去诏狱了。”杨诗从签押房门外走了进来,穿过房内聚集的一群人,至吴枕云跟前,说道:“前几日就进去了,现在除非你接下这个案子,否则谁也不能进到诏狱去见她。”
吴枕云不解,问她道:“不是还没有定论吗?怎么也该在囚狱待上一两个月才会被押送去诏狱啊。”
杨诗摇摇头,道:“秋先生自己愿意去,那些刑部的人乐得看她受罪,直接上书女帝把她给押送进去了。”
吴枕云知道秋先生为什么愿意去,那里有她想要见到的人,别说是诏狱了,阎罗地狱她都愿意去。
罢了,她既愿意吴枕云也不能多说什么,最多就是下诏狱去审问她时抱怨她几句,明知故问她为何非要到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待着,害得吴枕云也得来这种地方审问她。
吴枕云问杨诗道:“张复那个案子的卷宗现在还在大理寺吗?”
“在的在的。”杨诗点头道:“刑部的人想要将案卷调移到刑部,我们都死死守着没让他们的人抢走!”
听到杨诗提起这事,签押房其他的人也都义愤填膺起来,说道:“刑部那些人太不讲道理了!还想同我们打架!本该是讲理的地方,他们一个个却都动手不动口,真是一群莽夫!”
“刑部那群人还暗招来打手,枉他们也读了这么多年的律法书!”
“与刑部那些人共事,简直就是我们大理寺的耻辱!丢死人了!”
吴枕云看向他们,躬身一揖,道:“有劳各位了。”
杨诗道:“分内之事,何谈有劳?”随后便命人拿来一堆案卷摞到吴枕云书案上,道:“这是吴少卿的分内之事,还请吴少卿笑纳。”
吴少卿:这个少卿我能不当了吗?
第39章 不要哭,我来接你了
大理寺诏狱地处大理寺最低处,地势低洼,常年积水,阴冷潮湿,还没靠近就有一股夹杂着陈年旧事的风灌入衣襟领口里,漫得心口生出苍凉可悲来。
诏狱那道黝黑阴森的大门立在五层石阶之上,钉在门上的铆钉锈迹斑斑,同诏狱外那些看守的狱卒一样,久年失修,早已松动。
吴枕云拾阶而上时,那些狱卒们三三两两堆在一起取暖,个个靠着墙面,抱着大刀低下头打盹,听到吴枕云掸雪的响动才揉揉眼睛睁开。
一狱卒上下打量她,因吴枕云穿着鹤氅没露出官袍,还以为她又是哪位罪犯的亲眷,很是不耐烦地说道:“这里不许探视的,你还是请回吧!”
吴枕云理了理身上披着的鹤氅,道:“大理寺少卿吴枕云奉上命前来提审嫌犯秋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