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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瓛为老不尊那模样被俩徒儿撞破,煞是尴尬,老脸一红,瓮声瓮气道:“现看过了,你俩凑一对,自寻快活去,莫指望坑我老人家一顿吃。”

说归说,蒋瓛仍是吩咐府内下人摆了筵席,掌灯时招呼拓跋锋与云起入座。

“师娘好。”

拓跋锋与云起起身致礼,姗姗而来的蒋瓛夫人忙笑着让座,道:“到底是徒儿们有心。”

蒋夫人为二人斟了酒,笑道:“状元红后劲甚大,云起瞧着点儿,莫让你师父多喝了。”说毕便离席,留蒋瓛、徐云起与拓跋锋三师徒自斟自饮。

“唔——”蒋瓛点了点头,拓跋锋端酒道:“近半年未曾来了,敬师父一杯。”

蒋瓛道:“罢了,七夕节,你二人跟我一老头子客气甚,来来,喝就是。”

云起笑道:“师父,我待会回去还得查案,喝不得酒,以茶代一杯。”

蒋瓛不问是何案,瞪着云起道:“查什么案,过节不喝酒,还有这等道理?”

拓跋锋忙道:“我替云起喝。”

蒋瓛这才作罢,道:“那锋儿替他喝了。”

蒋瓛干了杯,“啊”一声,打个激灵,道:“你二人新官上任,做得如何?”

拓跋锋想了想,将那朝廷中事说了个大概,交代到方孝孺一事,蒋瓛有所触动,道:“此事云儿做得是,方家乃是读书人的种子,不可太狠呐,来,喝。”

拓跋锋与蒋瓛推杯换盏,拓跋锋来一杯,喝两杯,不多时状元红便去了一大坛,终于不胜酒力,昏昏沉沉醉倒。

蒋瓛却是喝得红光满面,正酣时见大徒儿不胜酒力,又拍腿狠嘲了一番,方放过拓跋锋。

席终,蒋瓛进了书房,睁着一双微醉的眼,问道:“查的何案?”

云起莞尔道:“师父原是想……先将师兄灌醉了再问不成?”

蒋瓛挥了挥手,道:“那截木头听了也是白听,灌醉了省事。”

云起笑着把今日所查之事认真道来,并未遗漏丝毫细节,就连巷内悍妇驱夫之事亦老实交代。

蒋瓛闭上眼听了个大概,坐于木椅上微微摇晃,道:“户部无那人名头?”

“是。”云起恭敬道:“夜里我本想与师兄再去李家村查一次,但师兄醉得不成样子……”

蒋瓛点了点头,道:“唔,你自个去不得。”

蒋瓛捋须道:“皇上派的案子……其中定有蹊跷,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险些便把此案结了。”

云起躬身道:“幸好师兄知道轻重,锦衣卫的担子落我一人身上,原是不成。”

蒋瓛道:“以你二人性子,正值互嵌互补,你这人太也自大,离不得锋儿一时三刻。”

云起线索断了,只想来请教蒋瓛,不料又被数落一顿,只得尴尬道:“师父说得是,师父英明。”

蒋瓛满意道:“这是自然,否则为师如何举你任副使一职?”

云起笑着拢袖,不再吭声。

蒋瓛理清来龙去脉,道:“挥锤之人,是一击毙命,还是数锤击破死者脑壳?”

云起心头登时一凛,犹如拨得雾开见月明,答道:“一击毙命!”

蒋瓛微笑道;“膂力高强,准头无误。可能曾是兵勇,亦有可能是石匠,铁匠。”

云起点头道:“对,石铁匠惯于抡锤。”

蒋瓛慢条斯理道:“伤势如何?可看得出是横击,侧击还是……”

云起恍然大悟道:“伤在后脑勺,而非头顶!”

蒋瓛呵呵笑道:“既是如此,当不会是匠人,铁匠石匠用锤时俱是由上至下……唯一的可能是……”

云起热泪盈眶,激动道:“当兵的!王虎定是当兵的!师父你太英明了!我去兵部查名册!”

蒋瓛道:“慢。城中成制军如此多,人名如海,你如何查?”

云起道:“多花点时辰也就……”

蒋瓛眯起眼,道:“还是这般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