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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茫然不解,蒋瓛却道:“明日你再去兵部,从数年前在外征战,近年还京之军查起如何?”

云起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氛,点了点头,蒋瓛道:“去罢,若是为师猜得不错,此案定是大案。”

云起自知再问亦无法问出什么来,此刻对蒋瓛这老不修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撩起前襟跪下,磕了个头,便即告退。

拓跋锋喝得烂醉,鼻梁在云起脖颈上蹭来蹭去,脚步东一踩,西一岔,一臂搭着云起肩膀,踉跄着走向皇宫。

“老头子偏心……”拓跋锋不满道,继而发起酒疯,平地一个斜斜站定,耍了式醉拳,喊道:“老头子偏心!”

云起笑得肚疼,安慰道:“老头子疼我便是疼你,一样的道理……你还吃师弟的醋了?”

“嗯……”拓跋锋点了点头,扒在云起身上,让他拖着回去。

拓跋锋满身酒气,又碎碎念道:“摸师兄耳朵……”

“?”云起莫名其妙。

拓跋锋摇摇晃晃,抓了云起的手,去捏自己耳朵,又捏了捏云起耳朵,道:“软不软……”

“……”

云起哭笑不得,点头道:“软,软耳朵。”

两人跌跌撞撞,回了大院,云起方舒了口气,道:“吃饭不干活的,来接你们正使!”

七夕纳凉之夜,银汉横亘于天,流萤四散于地。

锦衣卫们俱歇了班,数十名小伙子各自坐在大院中,三五成群,吵吵闹闹,人手一把扑荧扇,彼此喧哗,聊得不亦乐乎,正是“轻罗小扇扑流萤,卧看牵牛织女星”夏夜光景。

众侍卫一见云起与拓跋锋归家,俱忍不住齐齐哄笑,上前来接。

“累死老子了。”云起吩咐道:“搭俩椅子一处,让他在外面躺一会儿,灌了风好醒酒,别搬上床闷着,仔细闷吐了。”

“上哪去了?喝得烂醉,也不给弟兄们带两坛回来。”一锦衣卫拍了拍青罗扇,甩手旋给云起,云起抬手接了,脱去外袍,只不住抖那薄衣,扇凉捐风,道:“嗨!老头子家的酒喝不得,多亏老跋挡了几杯,不然今儿晚上别想回来。”

众侍卫又是一阵揶揄,云起自坐了张椅,让拓跋锋坐在自己身旁,拓跋锋嘴唇,鼻梁不住磨蹭,被云起拍了一耳刮子,脑袋便耷拉下去,枕在云起大腿上,咕哝几句突厥语,闭上双眼。

院中到处都是乘凉的竹椅,又有矮竹茶几上摆着夏季瓜果,偌大一个院内无灯无烛,锦衣卫们以竹篾,薄宣糊了无数小笼,抓了萤火虫困着,四处俱是飞舞荧火,照得满园通明。

是时萤火缭绕于拓跋锋脸畔,拓跋锋睡得正酣,被乱星般的瑶光映着英俊面容,云起一扇拍去,暗光四旋。

借着那微弱光点,云起看清扇上两行题诗,笑念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张勤,你未过门那小媳妇儿制的扇?这女孩儿字倒是挺美。”

那名唤张勤的锦衣卫只笑不答,打趣道:“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云起会心一笑道,看着院内侍卫们,心想七夕之夜,皇城中俱是成双成对,一群英俊小伙在此聚首不得人知,放出宫去不知得闹出多少女儿愁,女儿乐来。

偏生锦衣卫又不得乱走,进了宫,便得规矩呆着,应了那牛郎织女,天各一方之景,也真是造孽。

夏风习习吹过,梧桐树下萤光飘飞,直看得云起心旷神怡:

“今年七夕过得舒坦,也不下雨。有啥果子吃的来点?乐啥,对打油诗呢你们?”

荣庆笑着挽了袖子,于屋檐下翻拣,埋头道;“今儿有人封了好礼进宫,只备下两份,一份呈皇上,一份便送咱这大院里来了……”

云起笑道:“我没听错罢,谁家公子爷这么大派头?”

荣庆拾掇半晌,端了个玉碗过来,放在云起手旁茶几上。碗内盛了半碗冰,冰上堆满晶莹果肉。

云起惊道:“荔枝?!”

荣庆道:“你那王爷姐夫,傍晚着人送了二十筐,我见你与老跋没回,便自做主,分与弟兄们先吃了,只留得两筐。”

云起唏嘘道:“吃就是,都托我的口福啊,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