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逾白笑了,“你到底是想睡还是不想睡?要是不想,就上来陪我工作。”
梁司月心里吐槽,上去了还下得来么?
“我睡的,你也不要忙太晚。我挂电话了,晚安。”
“你倒是露个脸……”
“才不要。”梁司月笑着将视频挂断了。
将手机设定闹钟,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按灭了台灯,躺下来。
原有的困意过去,她反倒有些睡不着。
窗户应当是没有关完全,外头起了风,撩起纱帘,浅浅地飘起,又打下来,也像打在她的心里。仍有隐隐的悸动感,为今天这一个,恐怕余生也将永远回忆的黄昏-
翌日傍晚六点,柳逾白准时过来敲门。
梁司月打开门,入眼先是一束花,一大捧的香槟玫瑰,拿墨绿色布纹纸捆束着,花朵饱满,品相好极了,一丁点败落的迹象也无。
梁司月不由地“哇”了一声,欣然接过花束,再一看,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礼物。
实在正式得都有些老派了。
外婆自厨房出来,打声招呼,笑吟吟叫梁司月先招待着,菜将出锅,她得看着点火候。
热水壶里,水刚刚烧好,用来泡茶正好。
梁司月拿出洗净的陶瓷茶具,往茶壶里丢一把茶叶,浇上热水。
她单手操作的,柳逾白看着隐隐担心,都没空吐槽她,这沏茶的手法未免太不专业。
好在还是稳的,举着水壶的手一点没晃,看来武术训练练出来的那点儿臂力还没落下。
柳逾白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问她:“你爸不回来?”
“他一般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俱乐部离得远,开车回来要一个小时,没什么事他就住在那边的宿舍。”
梁小姐招待人很是半吊子,说着话就起身了。
走到餐边柜那儿,蹲着翻找半天,找出来一只玻璃的广口凉水壶,等线排列的竖纹路,造型还算好看。
她拿着凉水壶,进厨房接了大半壶水出来,放在餐桌上,转而去拆他送的那束花。
柳逾白看她单手不大方便,便起身去帮忙,顺带说她:“就把我晾着?你的待客之道呢?”
梁司月笑得眉眼弯弯,“难道你还要吃瓜子糖果吗?”
吐槽归吐槽,柳逾白动作一点也没停,几下拆开了包装,帮她将整捧花都插进水壶里。
梁司月调整了一下,使它们排列得错落有致些,一眼看去,玻璃水壶也真有了花瓶的样子。
整一瓶花,浴在顶上三盏筒灯照射的浅黄灯光里,好看极了。梁司月当即跑去沙发那里拿上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晴姐一直催我发微博,这下有素材了。”
柳逾白说:“你倒很会物尽其用。”不无揶揄的语气。
厨房里外婆喊道:“小月,桌子收拾一下。”
梁司月将花瓶置于餐桌正中,应一声,就进厨房去帮忙端菜了。
六道菜,有荤有素亦有汤。素的是山药片炒芦笋和砂锅芸豆;汤是熬得清亮、几乎不见油花的鸡汤,撒了两粒红枣;主菜是番茄炖牛腩和清蒸鲈鱼,后者切几段葱丝和辣椒点缀,色泽上一点也不寡淡;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盛在小竹篮里,垫了白色餐纸,煎得金黄的土豆丝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