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这个时候要是他们有胆量冲上来,还能当场报个仇。
出了巷子,血腥味混着铁锈信息素的味道被冲散,可是他身体的不适却半点没有消减。
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大概是程嘉越到家之后发现了他不在,告诉了文母,然后就是文母和一个未知来电交替不停地打进来。
文心扶着墙一直拖着身子走到没人的地方,腿一软就在树底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那个陌生号码直接被拖进了黑名单,文心头晕眼花地盯着文母的来电显示,忽然从骨子里生起一股无法压制的,浓浓的迷茫。
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刚刚那么冲动跑去跟人家几个alpha干架搞得自己现在这么难受是对还是错……
嗡嗡的手机停了一阵,不到半分钟又接连响起来。
文心使劲按住突突阵痛的太阳穴,想着干脆关机算了,点亮屏幕才发现来电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个人,
不是文母,也不是什么陌生号码,而是那个他等了一整天,也等不到他一条信息的人。
毫无原则地,原本放在关机键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接听。
“喂?小炮仗,你怎么动作这么慢,我还以为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语气里的雀跃却半点没有被掩盖。
文心低低嗯了一声,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大概觉得他的回应太冷淡,魏淮洲的声线低了些,夹杂着生怕他发现不了的委屈和示弱:“小炮仗,不是我故意没事找事想给你打电话,就是那个啥,我易感期到了,头昏脑涨肌无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行行好,收留我一晚上呗?”
不同于Omega的发情期,一个alpha的易感期一年也没几次,魏淮洲前不久才过了一次易感期,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来第二次。
可是这么低级又欠缺考虑的谎言此时在文心听来简直就是什么治愈的灵丹妙药,那股郁结在心里头好多天的烦闷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浑身的不适似乎都在无形中被放大。
不只是发情热带来的煎熬,就连揍过人拳头都觉得火辣辣地痛,难过得让他眼眶通红,涨得厉害。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的魏淮洲心里越来越忐忑。
他已经憋了几天没有主动找小炮仗,离开学校了也没有主动给他发消息弹视频打电话,本来以为这样渐渐就可以让小炮仗对她放松点戒心。
可是还没有等到这个“渐渐”,他自己就先坚持不住了。
才半天没有听到文心的声音,就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更何况他已经快一个多星期没有碰到过他的小王子了,这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于是在翻来覆去许久之后,压不下躁动的小魏鼓起勇气给文心打了电话。
易感期什么的就是他随口胡扯,只是想着运气好能卖个惨求收留,再不济也能听听小炮仗炸毛骂他一顿,解解馋。
谁知道情况出乎意料的糟糕,小炮仗一个冷淡到不行的“嗯”就想把他打发了?!
委屈。
各种委屈。
魏淮洲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了,瘫在沙发上整个人丧得不行。
“那行吧,既然小炮仗铁石心肠不愿意收留我,那我……”
“洲哥,你来找我吧。”
猝不及防地,电话那端的人忽然开口打断他,带着低低的喘息和比他还要浓重一百倍的委屈。
“我现在也很难受啊,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难受,手脚发软路也走不动,比你他妈还要难过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