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出去又捎了俩包子才算真正解决,游孟哲总觉得宇文弘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不对在哪儿。吃饱喝足,京城乱七八糟的,两人决定还是北上,张远山送了父子一辆车,宇文弘便赶着车,载着自己儿子去落雁山看看。
沿途撤下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流民交头接耳:
“皇帝要亲征了!边疆顶不住了!”
“赵将军败得可真惨!屡败屡战呢!”
“这可咋办啊,大虞的江山要没了。”
宇文弘把车赶出边疆,疆外没有路了,便索性把车扔在一旁,两人共乘一马,游孟哲道:“接下来朝哪走?”
宇文弘也有点懵,答道:“当年冥尊接我走那会我才一岁,认不得路了。”
塞外春雾浓重,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零星几只牛羊正在吃草,蓝天褐野,湖水,岩石犹如浓重的笔墨,大笔大笔地涂在这幅画上,寒气袭来,战马辗转前进,沿着黑河朝东北走,寻找它的源头泣血泉。
据冥尊说,当年宇文弘的家就在泣血泉边,但泣血泉已经被鲜卑人占了,原先的雪域之城多半也没了,两人只得沿途打听过去。正走到一半时,游孟哲下马去撒尿,宇文弘在一旁看地图。
“爹。”游孟哲走到树下,伸了个懒腰,边解腰带边远远喊道。
“哎。”宇文弘道:“平地上尿就成了,跑那么远做甚么。”
游孟哲:“不对着树我尿不出来。”
宇文弘笑道:“你是狗儿么。”
游孟哲:“我有爷爷么?”
宇文弘漫不经心道:“有也死了罢,不知埋在何处……”
游孟哲对着树下撒尿,草丛里仿佛有什么动了动。
游孟哲:“?”
他的尿戛然而止,未发现先前竟是尿了一名兵士满头。那名兵士穿着大虞的兵甲,正蹲在草丛里拿眼瞪他。
“虞人?”兵士道:“听见你和你爹说话了。”
游孟哲:“是……是,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兵士抹了把脸,答道:“埋伏,跑塞外来做什么,快走!”
游孟哲傻眼了,朝那兵士身后张望,赫然发现黑压压的全是人,全在树林里埋伏着,上千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