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史氏当时可是当家主母,别管真正掌管府中中馈的是谁,面对世交出门应对的都是史氏,所以,将银钱借给老亲周转的权利还是有的。
再说人家甄家借钱也是有名头的,是为了接驾修园子,一时间倒不开手,还给写了借条,说是转年收了租子就送回来。
过后没了信儿,张氏看在亲戚面上也不好催,再说,五万两银子,在一般人家看来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五万两可能算不得什么,可他架不住多啊,甄家借去五万两,王家借去五万两,史家借去十万两,贾代善打开仓库的时候,就看到空出来的地方,以及几张欠条,当时都气笑了。
想当初,朝臣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顺大流,全都从国库借了银子,以至于皇帝登基的时候,看着库房里多多少少的欠条整整运气了三天,如今风水轮流转,也到了贾代善看着欠条叹气的时候了。
贾代善已经修书给几家家主了,还不还钱他还真不在乎,就是自己从私库补贴,要是能真的将这几家撕扯开,贾代善都恨不得一家再给搭上几万两。
想也知道这是做梦,那些人家借银子本来就是受史氏所托,帮着寄存,现在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银子送到了荣国府,只说自家一时间给忙忘了。
甄家人脸上一热,奉圣夫人到底是原本伺候人出身的,尤其还是伺候过贾代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贾代善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奉圣夫人仍然脸上挂笑道:“抛去其他不谈,就是我家老爷还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哪就是说断就断的?”
“多年的世交,国公爷也没必要说那气话,妹子做了糊涂事,咱们认打认罚,实在没必要做绝了,她造成的损失,我甄府都会尽力补偿的。”
贾代善似笑非笑的道:“一手提拔?所以你们家就赖上我贾家了?补偿?我贾家上百口人的脑袋都在断头台上挂着号,你甄家又拿什么来补偿?”
甄应嘉的脸上挂不住了,直接道:“荣国公,您位高权重,但我甄家也不是没有人的,宫里的贵妃娘娘和两位皇子,也是不会同意甄家有休回娘家的女子的。”
奉圣夫人一听甄应嘉的话,当即暗道一声坏了,她可是非常清楚皇帝跟贾代善之间的感情,更知道女儿是怎么上位的。
说皇上对甄贵妃因为她容貌于元后相似圣宠不断,不如说甄贵妃处处模拟贾代善的言行,所以才让皇上常去坐坐。
果然,贾代善哈哈大笑道:“后宫不得干政,你甄家用一个妇人压我,是打算效仿武后牝鸡司晨,还是忘记本朝还有个太子殿下?”
又看向奉圣夫人,笑着问道:“甄嬷嬷,你觉得老夫会惧怕一个妇人吗?你觉得爷上朝奏本,皇上可会治爷的罪?”
奉圣夫人两腿发软,她是知道贾代善的脾气的,那可是敢直接将皇帝拒于门外,敢直接因为继后为难贾母,提剑闯御书房,却让皇帝连句责备都没说出来,反倒降旨夺了官署,将公务交由四妃协同贵妃一起管理的狠人。
深吸一口气,奉圣夫人不得不低头道:“犬子不知事儿,请国公爷见谅,这些事情,京中娘娘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呵斥老奴管教无方,万不会对国公爷有任何不敬的想法的。”
贾代善一挥手道:“有没有想法什么的,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我这把老骨头,有今儿个没明个儿的,但爷活着一天,就不允许谁来打我贾家的主意,更不允许我贾家给谁家做靶子用。”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们看看这人是怎么给你带回去,还有,嫁妆单子带来没有,我这边儿也是有族里备案的,咱们对一对,别落下了什么,只要我活着,贾家以后是不会允许甄家女进入的。”
甄应嘉急得想要说什么,甄家不能出休回来的女儿,但看母亲的眼神,他知道,里面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只能干着急。
奉圣夫人叹口气道:“不论世交,单说老爷当年与国公爷袍泽之谊,也请国公爷放过这唯一的妹子一条生路。”
“至于她给贾家造成的伤害,我甄家愿意将前边的紫竹林连带着整个观月岛都送给府上的小少爷,权当是一部分弥补,也会尽快将流言蜚语处理干净,不知国公爷意下如何?”
一听母亲给出去的是观月岛,甄应嘉是真的急了,那里几乎用了甄家三分之一的财力才建成的,乃是为了等今年二皇子束发的时候,送给二皇子的贺礼。
还有,他可是听说,皇上可能打算南巡,他本是打算拿这里做接驾的景点,也好让二皇子在皇上面前讨个巧。
贾代善想了一下说道:“听说甄家有一座姑子庙,是为了给寡居,又自觉罪孽深重的女子准备的,那她就去修行吧?”
奉圣夫人咬牙道:“谢国公爷开恩,甄氏要修行,她的嫁妆就留给贾敃少爷吧?”嫁妆拉回去,那不还是被休掉了?
贾代善无所谓的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可,奉圣夫人又行了一礼,就让人将哭喊的甄氏带走了,不久,就有人将地契送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之前打错字了,把文字辈儿的打成玉字辈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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