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尊重点吗这万一是那位呢?”有人带着责怪的语气说。
“不会是的,你看他,臭骨头一副,别开玩笑了师哥。”
“那要是他亲戚呢?”
“这人家里死绝了,我问过了。”
“他可知道其他丹门的消息。”
“路上问了,这家伙说了一堆,还没分析呢。师哥,我给他丢后面库里!”
“我先试试。”
“哥,不能是。”
“师傅说了,一个不能放过。”
才哥身子索索发抖,只感觉有人抓起他的手,刺了一针,顿时才哥吓得肝胆俱裂,只感觉有人挤了他的鲜血出来,不知道滴到哪里去。这是做什么?竟是做人体试验?药人?他们在找谁?逃跑的药人?逃犯?他就是一个小混混啊……
丹门修士,成批失踪的消息,慢慢传入苍山秘境。施洋与杨向子心里着急,却不敢问,倒是薛润,自打那个老同学郭亮来了,便找到了新的活法,每日玩的不亦乐乎。
郭亮这人,能侃,能吹,能白呼,能抬杠,他自称把世界看透了,透的只说真话。
薛润不讨厌郭亮,听他说话特有意思,那是与他们的生活很远的一种生活,听上去颇多新鲜。他们那个世界,活的尽是明白人。他来此,也是为了薛润好,他要教育他,教他学会真正的生活。
郭亮第一次来家里,开的车是宝马,还提了礼物,据说是一家酒厂的陈年酒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郭亮自称玩过一切腐化,享受完了所有的奢侈,他现在没事干除了研究社会,批判社会,余下的就是享受人生,他自己享受不够,还得照顾想好朋友,对喽,他得拉巴谁一把!薛润就是那个幸运人。
头回来,一进屋,郭亮有些惊,薛润家这一顿摆设就不凡,于是他觉得这正是自己的档次所在,自那天起,他毫不客气的把薛润家当成了基地。薛润搞不懂,为什么郭亮会黏上他,正巧了,植物园那边有三间空屋,家具现成的叫杨向子帮着摆了,厨房的煤气罐子接了,其他的,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施洋在帝都见惯了这样的人,所以很少去南边那屋,倒是薛润,每次郭亮来了,带人来了,他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听。
薛润自称是三分之一的投资者,郭亮心里透了这意思,很有眼色的……一般没事了,他不去主屋,就缩在这边的屋子玩气质,玩超凡脱俗。有时候,杨向子觉得师傅挺坏,就喜欢蹲一边看别人冒傻气,装二逼。他找李国平彻查了郭亮家三代以及他现在的生活状况后,觉得现在这个世界竟可以润出这样的优秀人物,简直就是奇迹。
郭亮不敢回家,他离婚了,房子抵债了,父母那边的门每天被债主堵了。郭亮所有的面子,资产都在那辆宝马车上,这宝马车还是他分期付款买的,他每个月所有的活动,就是靠吹牛逼,整一些零用还卡帐。他没地方住,没地方吃,慢慢的把山这边当成窝点,不好意思天天来,就把车停在山下的路边,在车上睡。有小钱了去澡堂睡,一个礼拜办两个文艺沙龙,目前蹲点在植物园南园。
即便如此,郭亮真的不讨厌,他很珍惜这个最后的“家”,从第一次来到现在,一毛钱都没跟薛润借过,每次上来还自带干粮,有了好海鲜,还不敢自己享用,请薛润给他生意的伙伴带过去。
冬日的长夜,薛润从秘境出来,蹲在植物园口,压了机井的水洗手,南园那三间有古筝的声音慢慢传来,今晚搞不懂又整个什么茶会?
“师傅,那边有乐儿,不去看啊?”杨向子很开心的引诱,只要不打游戏,就怎么着都成。
“就去,今晚我就下一个本。”薛润支着耳朵听着,想去,又舍不得游戏。
“去呗,我帮你下本,捎带把你该做的任务都做了。”杨向子笑的诡异。
“那……那好呗。”洗干净手,薛润颠颠的去了南屋。
朦胧的红色灯笼高高挂起,院子里铺着一张木台,有一位票友依依呀呀的唱着昆曲,身边还有一人吹着古萧。南园正屋的门敞开着,郭亮把家里的古董家具都搬出来,斟了茶,摆了水果。他自己坐在当间,手里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并不打开,只是在手心打节奏。
“你怎么才来?早就开始了,今晚这几位都是我由帝都接来的,名人儿。”郭亮笑眯眯的请薛润坐下,帮他倒茶。这茶壶,茶盏,水果外加各种消费,都是郭亮掏钱,他最爱自己掏钱找成堆的人陪他,证明自己存在。
薛润坐下,端起茶喝了两口,也就一般般,可是还夸好,这招跟郭亮学的,好不好,你也必须要说好,不然得罪人。
“好茶。”
“那是,八百块一两呢。”
“今晚这聚会,有怎么一个说法?”薛润问郭亮。
“纪念风城之夜。”
“风城在那?”
“风城不在那,风城是个人,他死了,上个月自杀的。他本是个票友,扮相好,那嗓子没得比,反正人死了就必然剩下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