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解说:“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清晨的风从窗户里吹来,太阳已经升得极高,悬挂于高空之中,那阳光慢慢移动到窗口,染得沧玉衣尾金辉如方才的糖衣。
“怎么了?”一直没得到回应的玄解略有些疑惑,“沧玉,你不想说话吗?”
过了片刻,沧玉才缓缓笑道:“没有,只是觉得今天的风特别怡人。”
“是么?”玄解闭着眼睛感知了一会儿,其实与平日并无不同,然而约莫是因为沧玉就站在他身后,天狐的呼吸随着风一同席卷而来,他点了点头,“是啊。”
……
“夫人,今日梳个什么花样。”
丫鬟春柳正在为谢秀娟梳髻,另一个丫鬟秋雁则拿了新衣来让她挑选,白家是大户人家,吃穿用处皆是上等,并不委屈。然而一个人心里委屈,是这些外物怎么都弥补不了的,小丫鬟见着金钗银簪就挪不开目光,谢秀娟却心若死灰,见着任何精致的簪花步摇都难以提起兴致来。
女为悦己者容,谢秀娟是大家闺秀,又是书香门第,双方谈亲时曾在屏后远远见过白朗秋一面,那时她还青春年少,尚不知道情为何物,只觉得这人生得俊秀,倒有几分意思。后来有人来做媒,她心甘情愿上了花轿,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从未想过,原来婚姻一事,从来不是那八字就可轻易解决的。
成婚多年,白朗秋于她相敬如宾,少有争执,偶尔几次大发雷霆,也是谢秀娟提及读书上进与舒瑛这两件旧事。
最初谢秀娟还以为丈夫是敬爱自己,时日一长,才知道夫妻之前别有处法,这所谓的相敬如宾,不过是白朗秋无心对她。
“无所谓什么花样,今日又没什么特别。”
谢秀娟懒懒起身,她与白朗秋膝下只有一子,这多年来,白朗秋从不曾有什么外心,藏什么私情,除了教导娇儿,便是整日待在房中钻研他的木头与刀斧,偶尔瞧瞧生意。若该是白夫人出场的时候,他绝不慢待,更不会故意羞辱谢秀娟,叫她在外人面前受冷待。
然而……然而谢秀娟要做的不止是白夫人,还是白朗秋的妻。
倘若白朗秋有二心,那谢秀娟起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然而她如今茫茫然一片,不明白丈夫到底是因着什么,不愿与她配此姻缘。
“可是夫人,过几日就是月老节了。”春柳小声提醒道,“不如去问问大爷,带上小少爷一同出门。”
白老爷子虽放权给了白朗秋,但人还健朗,因此白府里将白朗秋唤作大爷,而不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