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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过图片来源吗?是怎么接到的。”
小鹤正在打扫杂乱的大厅,古德白跟刘晴移动场合,重新回到初见时的书房,里头一切照旧,他们俩的关系也仍如同当年那般,谈不上深厚,只是寻常的合作。
刘晴推回太极,轻轻松松道:“邮箱,你呢,你又知道这张单子是怎么出现的吗?”
两人心照不宣,微微一笑,对方敢来发这种东西,就意味着这条线绝对不可能查到任何踪迹,网络上的病毒不用多提,至于这些传单——古德白已经打电话让苏秘书去查了,庄园外的监控里的确出现过好几个流浪汉的身影,是他悄悄把这堆东西塞在外头的。
果不其然,答案也是相同,这些流浪汉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这个时间来送这些单子,而且时间或长或短,最近的也有三四天了。
每个人形容的长相也都不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根本无法追踪下去。
古德白搭着手,慢悠悠地说道:“刘小姐,你是专业人士,这件事你怎么看?”
“很突兀。”刘晴缓缓道,“我跟他们打过好几年交道,这种做法非常突兀,的确,在现实里也出现过很多凶手会有一种炫耀心理,当他们完成一项犯罪后,会刻意路过公安局,或者是留下什么来讽刺警方的无能,享受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可是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蜘蛛捕食的时候,可不会为每只撞上网的虫子载歌载舞。”
古德白的手轻轻落在桌子上:“上次宴会那两个异能者……有消息了吗?身份查出来了吧。”
刘晴皱眉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他们不是核心成员,可的确是激进者的人,对吗?”
刘晴不动声色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远比我所以为的要多,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提过激进者。”
“我也并不是事事都需要你来通知。”
“继续。”刘晴挑眉道,“你认为上次的事与这次有所关联?”
古德白摇了摇头道:“我是在想,这张名单真的是威胁吗?你我都清楚,上次的宴会,对方无疑是在大张旗鼓地在恐吓我们,你们一直在追查这个组织,应该比我更清楚异能者的蠢蠢欲动。可是到现在为止,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打电话来。”
宴会的事未必与此有所关联,可是却能够提供一个明显的风向标,激进者做事从来不顾后果,他为什么会送血色名单来。
如果是为了张扬自己,炫耀力量,长森跟詹雅应该同时得到消息,掀起足够大的恐慌,在众人极度戒备的情况下杀死古德白。
没有任何情况能比这样的局面更能让犯罪者愉悦了。
可是对方只送了两份,确保受害者古德白跟刘晴都会看到这张名单。
刘晴反应极快,她立刻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张名单并不是威胁,而是警示,是在提醒我们,莎乐美会来杀你?”
“而且就在近期。”古德白严肃道,“送来单子的流浪汉遇到的人不同,遇到的时间、地点也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只有这张单子跟今天这个日期。”
“所以,对方不会拖太久。”刘晴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很可能是在三天内,甚至就是今天。”
到了古德白这个级别的有钱人,其实每天都在面临数不清的死亡威胁,因为他们掌握着足够多的资源,所以只要得手一次,就能轻易改变一生。
庄园里并不是没有任何防备,更何况还有余涯跟武赤藻作后手——古德白当然相信原主人会比自己更缜密,他很清楚自己跟原主人的差距在哪里,地位、思想、包括下意识的反应。无论多么熟悉对方的记忆,古德白内心深处仍然把自己当做那个毫无任何负担的普通人,因此他总是独来独往,甚至有胆子跟云山栖到处乱跑。
这是古德白无法避免的麻烦,他习惯自己是个不受人注意的普通人,而不是这样一个困于金钱牢笼里的有钱人,容易被杀手、麻烦、记者盯上的财阀继承者。
现在,这个身份以别具一格的方式提醒着古德白,他后半生将要陷入这种困境之中。
下午两点左右,刘晴问清楚了明天约会的地点,就留下几个人后离开,而杜玉台则在晚上七点终于回来,他看起来似乎很累,打过招呼就回到房间里闷头大睡。
杜玉台是唯一见过莎乐美的人,其实古德白也询问过几次刘晴有没有莎乐美的照片,不过对方本来就不容易追踪,而且没在任何名单上找到她,只有陆虞跟她交过几次手,对方都隐藏了部分特征,因此只知道大概信息,是个身材娇小而灵活的女性。
如果庄园那天没有断电的话,古德白还可以从监控里找出莎乐美来。
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把杜玉台带在身边了。
这张身处暗处的罗网似乎在紧密地收过来,古德白想到了小连山的地下基地,这团迷雾紧密而扎实地围绕着他,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将其一口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