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毓灵族当年,虽是树大招风,但怎可能是一朝就能摧倒,那些人必然筹谋已久,玄涸真界之后他们趁虚而入,毓灵仅于朝夕便气数尽毁。”
“其间者,或推波助澜,或冷眼旁观,有谁会真的希望毓灵长久。毓灵的主心骨若是族人,族人之核心便是血脉,我们谁也不允许血脉外流,千百年一直都是,这般优势与生俱来,是天赋异禀,在他人眼里便是叵测,是异类,他们表面上有多尊崇我们,就有多忌惮,少主以为谁无辜?”
毓灵族为保证血脉纯粹,与外人结亲的人通通会被剔除族内,绝无例外,这或许亦是召来祸害之处。
仙宫翎有些动摇,却仍旧并不认为毓灵族跟一切是必须对立的,芜秋却把毓灵隔离了开。
“您有疑虑,却不曾逼问过我为何会在此处,少主待我终究太仁,如何让人宽心?”
“你不会害毓灵族。”仙宫翎道,“确定这点,至少这点,我们立场一致。”
“芜秋自不会,但是少主,害毓灵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芜秋的家寻不见,罪魁祸首却好不逍遥,千年万年,只要有芜秋在一天,就决不罢休。”
老者身形微颤像是不堪打击,胸腔鼓胀片刻,终是平息下来:
“这话芜秋知道不该说,可若是有一朝对立日,您是选择做毓灵族少主,还是那罄灵宗弟子?”
说罢,芜秋也不等答案,径自迈入了阵法,似是直把身家性命也抛却到身后了。
倒不如说,若是那位少主就此了却他,说不准更会令他痛快。
芜秋竟连连这次的事也参与了进去……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仙宫翎心里恍如翻江倒海,搅得他烦乱无比,他把这一切都压在内里,非要自我审视出些什么不可。
这般心绪纷杂间,还是联系上了瑰柏,将芜秋的情况大致交代了个清楚,不一会就收到了回讯。
“将死之人,不安静的等着行将就木,还要挣扎一番,有什么意义?”
仙宫翎早就习惯了瑰柏这般态度,对他的宽容也是经年累月练下的,当即便难得识趣道:
“师弟可是缺什么灵草?我帮你寻。”
瑰柏天生体格弱些,相识之时对方还没像现在这般表现强劲,仙宫翎对这师弟下意识便是要让些,慢慢的容让的限度便自然而然的多了起来。
至于寻药物的要求自不是第一次提,有的植株千金难求且生长环境险远,有时就算没什么别的条件,仙宫翎也仍旧会顺带给他寻来。
“……只疗体表,不管心。”
“自然,此番是我有求于你,要何需要都会尽力。”
仙宫翎从不轻易允诺,答应的事自不会轻易违背,瑰柏深知这点,回道:
“那就说好了,缺什么让我慢慢想,医疗所用材料不含其中。”
“好。”
仙宫翎只以为算是交代完了,谁知不过一会儿,一抹讯息再次不容忽视的渡了来,仙宫翎正奇怪着,还是径直读取了,却是应子淮的声音:
“师兄,我们发现了些异处,有的地方幽魂汇聚格外多,不成灵也不似魔,刚刚已经处理过了。”
“你们在何处?”
“偏南方,这附近有个瘴林,季姑娘还想去瘴林里探探。”
“知道了。”
因着两地相距原本就并不远,仙宫翎从阵中走出,很快就见到了他们。
“季姑娘呢?”仙宫翎见兰亭身旁没人,这般问道。
“师妹看起来是往瘴林去了,刚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