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罄灵宗门,没有堕入魔道的弟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微眯双眼,似是要把这人看清一点再看透一点,“算什么东西?”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这般质疑,而那人很好的踩到这点,也踩痛这点。

所以他下手极重,强制性的扳过对方的下巴。

即使是这样,对方还是一脸平静,同他对视,锋芒毕露,恢复成了他所熟悉的自持模样,白衣虽被浸湿,却还是透足了禁欲的意味,愈发衬出那人眸底的羁傲冷冽。

也在他心底蓦地点出一股邪火,说不清是怒或是别的,扰的他情绪大动,这股邪火愈演愈烈。

“仙宫翎,你即受制于人,凭什么骄傲?凭什么目中无人?!”

这番话出口,他不动声色打量那人几眼,怒意竟减了些,紫眸翻搅出了别的东西,他声线压低许多,竟是夹了些愉悦来。

“你不是感兴趣我算什么东西么。”他轻声道:“师兄,你是我的东西,我自然算是你的东西。”

“说什么疯话?”浅眸严厉睨着他,若是在罄灵宗的过往,触到这等眸光,宫离弦必定再不敢惹他了。

仙宫翎气愤不已:“少给我胡说八……唔!”

他近乎狂暴的啃了下去,堵住对方刻薄言语,粗重的舔舐,更是加湿了这个吻。

“……!”仙宫翎想都不想,一个耳光就抡了过去,似乎还是没有从震讶中反应过来,眸中写满不可置信,表情比方才都要失态。

“你,你怎么能……”

仙宫翎既然受困在这地方,不可能毫发无损,宫离弦亲手封了他的灵脉,若不是因为这样,还要给他捆住手脚。

或不出手,或做绝,这是宫离弦的信条。面向他,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仅没做尽,反而还为他留了一道灵脉来。

以至于。

宫离弦轻轻伸手在颊边一碰,生疼。

最后的仁慈就这么消失殆尽。

他一反常态的浅笑起来,笑意丝毫未到眼底,他越笑,那疼就越提醒着他,讨他欢心。

“为何不能。”他这般反问。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他早就习惯了心口不一。“我从不是你的好师弟,从来都想对你做这种事,一开始就注定会背弃你。”

他恶意凑近了些,挑衅尽显,“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

仙宫翎指间动了动,深深埋下头去,垂落的湿发挡住了眉眼,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却挡不住那晦暗之意。

月离弦颤抖起来,终于从“相似”的错觉中剥离,他终是身外人,这时候也更清楚的意识到,他是跟宫离弦不同的人。

别这么做,别羞辱他,你是在把人往绝处上逼!

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

他愈发抗拒,这股不是自己的违和之意终是成了一个再填不住的沟壑。

月离弦先前还存着“至少能看见师尊”的侥幸,而今却是丝毫都看不下去了,他拼命挣扎反抗,拼命想逃开,那抹数不尽双手从下拖拽他的感觉却又一次的鲜明浮了上来,一如千万条蔓枝紧紧把他桎梏,不让他退离这具身体。

就在他百般焦急时,蓦然感到肩膀一松,紧紧包围他的潮水忽地丈丈陷落,那条条纠缠他的东西亦猛地断开。

突如其来的堕空让他不禁紧绷起来,天地晃动,百般晕眩间,只一瞬,眼前画面乍地崩塌了。

月离弦骤然睁开眼,下意识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主人。”

识海混沌,血液都好似在逆流,月离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来自于谁。他迟疑好一会,想起来自己是因为受伤昏厥的,又摸索向伤口,那里竟不怎么疼了。

眸里的惘然不过须臾,自己是谁,他认得不能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