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听见……”
恩佐摊开手掌,向朱利亚诺展示掌心的红色伤痕——边缘规整,似乎被某种圆形物体烫过。
“谎言的惩罚。”他喃喃道。
“成交。”恩佐斩钉截铁。
雷希玩味地弯起唇角:“我好惊讶。原以为您会找借口推脱,没想到这么干脆。”
“他为了报仇,什么都肯献出,包括他的身体。况且他是缄默者的学徒,拿他的身体做交易,没什么大不了。”
“的确合乎道理,可是你舍得吗?我以为你们是……”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此话当真?您可别事到临头又反悔了。倘若朱利亚诺听见您的话,一定会伤心不已。”
“他早就应该做好准备。”
雷希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陷进一堆软垫之中。他目光如炬,在昏暗的房间中仿佛一对诡谲的明灯。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只有凄风苦雨的咆哮声回荡于耳畔。
“我劝您还是别勉强了,”吟游诗人揶揄道,“您想让自己的手废掉吗?”
恩佐“嘶”了一声,松开手,圣徽掉了出来,露出他掌心一块暗红色的烫伤。刺客抓住手腕,咬住嘴唇,双眉紧蹙,冷汗滑过他的眼角,宛如一滴泪水,掠过脸颊,最后落在脚下柔软的地毯中。
“刚刚您还保证自己决不说谎,才多一会儿您就口是心非。”
恩佐怔忪地望着掌心的伤痕。
雷希似笑非笑。
刺客用另一只手捡起圣徽。起初他担心圣徽会烫到他。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圣徽依旧冷冰冰的,仿佛刚才烫伤他的是另外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