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别有用心,可也是情由所原。”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手握兵权,战功赫赫,又与太子私交甚笃,府上没有能继承爵位的儿子才是好事。”

卫溱听见脚步声靠近,随即那道淡淡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家伙,怕不怕?”

他恶狠狠地说,“你们若是要钱,可以拿我去家里要赎金。”

“还是小孩子。”男人说,“我不缺钱,我要你爹爹的命。”

他打了个冷颤,说:“我爹爹战功彪炳,仇家是挺多的,你又是哪家的手下败将?绑了我做诱饵,小人行径,无耻之尤!”

“嗯,我是小人,你爹是英雄,可惜英雄鲜有好下场。”男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家伙,我会让你见你爹最后一面。”

卫溱不想再见那最后一面,它血腥而残酷,叫他见一次便怕一次。他逃离似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脑后的头发润了,潮湿又黏糊。

容雪霁坐在床边,用帕子替卫溱擦汗,没有主动说话。

卫溱静静地盯着帐顶,好半晌才张嘴道:“我饿了。”

“厨房一直备着。”容雪霁出门吩咐厨房上热粥,转身回到床边时,卫溱依旧躺着,整个人迷瞪瞪的。

他再次坐下,伸手探了探卫溱的额头,说:“野旌今日与人在城东铺子碰了头,主人要见他吗?”

卫溱说:“不见。”

外面有人敲门,将热粥送进来便出去了。

容雪霁扶着卫溱起身,端着小碗坐得更近了些。他晾了勺里的粥,喂到卫溱嘴边,等他咽下去后才说:“我让人放了勺糖。”

卫溱说:“难怪,有些甜。”

容雪霁继续喂他,“主人还想不想吃别的?”

卫溱仔细地想了想,说:“不想。”

“那就把这碗粥喝完。”容雪霁说,“方才宫里来人要为主人量身,做年末宫宴的衣袍,我报了主人的身量尺寸,打发他们离开了。”

卫溱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你别乱报啊,到时候穿着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