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是营帐外的护军,“郡守刘顾大人说为解李帅路途辛苦,请了两位乐师姑娘来为李帅松心安眠。”
李羡尘皱眉,看向洛银河,而那人却没听见似的,别说抬头了,眼皮都没挑一下,依旧在画他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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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画的什么?
洛银河抬眼:画个圈圈诅咒你。
第21章 总得有个新婚的样子。
护军不经主帅的同意,不敢贸然将女乐领进军帐,但在帐外,等得花开花谢,也未等来帐中的回应,只得又试探着问了一遍。
洛银河本来在专心推算,没在意李羡尘的作为,直到又听见护军出言询问,才抬头看见李羡尘就站在桌前不远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原来……是我碍了将军的事儿啊。洛银河瞬间觉得自己通透了,忙施一礼,窃笑着道一声对不住,便拢起桌上的纸笔尺子,抱着就要往帐外走。
不料却被李羡尘一把拉住:“你去哪里?”他皱眉问。
自然是腾地儿呗,刘郡守送了女乐来,说什么松心安眠,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他留在这里碍眼吗。
“呃……在下,去观星象,现在这时辰刚刚好。”
李羡尘眉毛挑起“哦”了一声,下一刻,他接过洛银河手里的纸笔,放回桌上,在他腰间轻轻一推,道:“走吧。”
洛银河不明所以,只得随着李羡尘出了帐子。
帐外,护军还恭恭敬敬的垂手恭立,他身后站着两名女子,一人抱着琵琶,容貌甜美秀丽,另一人执一支玉笛,妆容神色都淡雅许多,虽然气质不同,但这两名女子,倾城之色难掩。
那护军见李羡尘终于肯出来了,行礼称一声“李帅”,他又转向洛银河,虽然也行了礼,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叫洛先生就是。”李羡尘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好生送两位姑娘回去吧,本帅与银河是来行邃益礼的,难道刘大人不知道吗?”
邃益礼是显朝笼络人心的手段,王侯高禄即便大婚也得为百姓社稷谋深远进益,是以在显朝人尽皆知。那两名女乐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想不到当朝声名远播的上将军,和一个男人一同来行邃益礼,脸上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神色。
李羡尘不再理他们,转向洛银河道:“要占星?我陪你吧。”说罢,他手揽在洛银河腰间,双脚一点——洛银河只觉得自己飞了。
营中和城上值守的将士都看见了,李帅带着洛先生两个起落,便上了城楼的檐顶。军中大部分将士是知道二人已经成婚的,眼见月下楼上,李羡尘半身戎装,虽未穿甲,却箭袖利落,宽封束腰,配刀悬在腰侧,他身旁洛银河一派文生打扮,衣袂在风中飘摇不定,城下的篝火与天上的月光交相映衬,二人身量颀长,琼林玉树,一对璧人,恍如神将谪仙临了人间。
只是,众人远观他二人如画,洛银河却没有看上去那般安然自若了。
“下面浊气重,这里看得清楚些。更何况,你我新婚……总得,有个新婚的样子。”
眼见洛银河脸上划过一丝局促,李羡尘心里浮起莫名的得意。
洛银河刚刚还因为腾云驾雾般的上了房顶,有些兴奋,但这会儿站在高处,冷风一吹,他立刻就回了神。更因为李羡尘将扶在他腰间的手收回去了,四下又没有抓扶,四顾而望——这城墙怎么会这么高?
屋脊上的瓦砾落着一层夜露,天气冷,结了冰霜,很滑。他只稍微挪一下步子,腿就有些打颤。
若说武功,书里的原主会一些,可能上个房之类的把式,也算不得太难。但他毕竟不是原主,从来没飞檐走壁过,骤然登高……这就是所谓的身子会,但脑子怂。
身边的人在自己放手的一瞬,便僵在原地了,李羡尘怎会不知。但他这会儿却起了油滑的心性儿,道:“银河刚刚说要观星,还拿了那些图纸,若是有用,我去帮你拿来。”说罢,便作势要一跃而下,将洛银河独自一人留在城上。
“别——”洛银河立马便破功了,难得出手如电,拉住李羡尘衣袖,道,“不用……不用拿。”
向来从容淡然的人,竟也有这一面,李羡尘再难憋住笑意,回手搭在他肩头,心道:从来不知,他竟怕高么。
分明就是故意,洛银河心知肚明,白了他一眼。李羡尘不以为意,在他肩头拍拍,道:“掉不下去,不用怕。”
说到占星,其实算得上是科学心理学的一个分支,需要的是排算星盘,用不着真的出来看星象,他刚刚说什么观星尔尔,不过是想为李羡尘和那两个女乐让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