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地上疼的面目狰狞的人,任柯转身看大厅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冷冷淡淡的说:
“你不是我祁山的人,无需奉承我,更不要来见我,日后也不许同我祁山门下人有任何关系,日后祁山绝不许从他处打探消息。”
一边的瑾行想上前扶人又不敢,闻言咬着牙答应,“是。”
辰然额头流着汗,牙关打颤也虚弱的应声:“是。”
“下次就不是教了。”任柯的声音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让人从心底发出恐惧。
打也打了,该说的话也说绝了,任柯往前走,看着脚下越来越高的阶梯,轻声道: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爬着你也要走到终点。”
天空灰蒙蒙的,快要天亮了。
任柯把棍子扔下,摇摇晃晃的回柴房,沐轩靠着柳絮的肩,已经睡了过去。
任柯走过去,按住了欲动的柳絮,坐到沐轩旁边,轻轻把他脑袋移到自己肩膀。
任柯举酒问她:“喝酒吗?”
柳絮微微一怔,勉强的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酒坛子,小心翼翼的仰头尝了一口,辣的眉头皱成一团,连忙将酒还了回去。
任柯扭头看她,那张冷漠的脸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笑。
他正要喝酒,酒坛就被小姑娘的玉手按住,眼巴巴的望着他,提醒道,“哥哥不能喝酒。”
“可是,哥哥不喝会难受。”
柳絮听到他如是说,声音轻轻淡淡却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上,几十年后她会时常想起这样的任柯,原来她的哥哥心里藏了那么沉重的东西。
可现在小姑娘似懂非懂,只轻轻地问了一句:“哥哥又犯病了吗?”
任柯看着小姑娘瓷白的脸,想起沐轩走后,自己多少次犯病,都是她守在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求自己活下去。
若没有她,自己恐怕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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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京城便盛传宁贵妃暴毙,皇帝几日未理朝政,食不下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子。
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任柯一概不理,神态自若的给沐轩添茶。
瑾行见他不紧不慢,有些焦急,“主上,现在京城全是你的通缉令,这次是真的。”
之前有关他的通缉令都花一些功夫把画像改了,这次是真的,想必是慕殊荣亲自出手了,堂堂九五之尊,气量也太小了点。
沐轩抬头看了看他,继续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卖梨的老板和卖菜的老板因为地界问题已经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了,两位已然拿出了看家本领,争论不休,你来我往。
瑾行继续说:“京城严查。”
任柯正襟危坐擦剑,头也不抬的说:“没事。”
瑾行:“苏枫亲自来了,是来见你的。”
任柯微微一怔,继续擦剑:“请吧。”
闻言,沐轩自觉往里间去,继续靠在窗边看两位老板吵,还在心里押注,赌卖梨的老板赢,因为他上次去买梨的时候,老板夸他一表人才,就凭这,他都义不容辞的押梨老板。
外间,苏枫急匆匆的入内,看任柯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心里有些压抑着怒火,连坐都不坐,直截了当的说:“我亲自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明日安家入京非同小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苏枫既为丞相,京城眼线暗卫众多,很多事情就算不亲眼所见,靠着眼线和猜测都能知晓一二。
他特地来,估摸着是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