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地覆上银花粉纱,任由白鸟站在肩头。
拉开门,是一个面生的青年,穿着浅青色的云缈弟子服,是来通知他灵舟快靠岸了,让他做好下船的准备。
将夜歪头看鸟:“你要同我一起吗?还是……取走你的翎羽就离开啊?”
白鸟站在他肩头,没有下来的意思,将夜就当它默认跟着自己了。
下了灵舟,就到苍梧城外的渡口。
苍梧城不愧是矗立在凡间的仙府,比起云缈的仙山,这里凡人和修士混居,多了人气,热闹非凡;比起普通的凡间城池,这里又终年缭绕着灵气,脱了些许世俗的混杂。
在正式与各仙门会晤前,将夜只需要藏好身份,悄摸着跟大家进城就可以了。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给白鸟取名字。
“叫小白,行不行?”
白鸟:“……”
“是不太好,这个名字太普通了,你羽毛这么白,那叫小云吧。”
白鸟:“……”
它就看着他自顾自地摸着下巴,拧眉折腾,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灵动地转个不停,脑子里古怪的思路飞快涌动。
“小云这个名字不好,跟师尊撞名了,万一以后我喊“喂!小云!”师尊猛地一回头,那画面哈哈哈。”
少年走在队伍最后,没人注意到他捂着嘴,压低声音傻笑的模样。
他伸手轻抚了一下鸟羽,又屈起指尖抬起白鸟琥珀色的鸟喙。
“你会叫吗?唱个歌听听。”
话音刚落,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白鸟时,它被囚在白梅树上,被沉重的锁链捆缚,鸣声凄厉,令人不忍再听。
将夜皱眉,有些紧张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叫就不叫,还是不叫的好。”
“鸟是不是都“咕咕咕”地叫啊?你要是不乐意叫,那我喊你“不咕”吧,我觉得这名字挺好,你要是不开口反对,就这么定了啊!”
白鸟:“……”
将夜“不咕不咕”喊了半天,白鸟就像是灵智未开的普通禽类,自顾自地用鸟喙梳理羽毛,根本懒得搭理将夜。
倒是显得他小嘴叭叭地,更像一只禽兽。
队首的钟离泽报明身份,城门洞开,他们一走进去,就听街边三五聚众,絮絮叨叨地在八卦。
这种景象在仙山不常见,在凡尘倒是热闹。
将夜很快转移注意力,听他们的纷纷议论。
大多数都在人心惶惶地讨论近来出现的妖邪,特别是逃亡到苍梧城的难民带来的消息,抢占了茶肆酒楼说书先生的一席之地,也拐带走了街尾巷头的话题热度。
“听闻那些难民说啊,那妖邪每到一个凡间城池,都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至摧毁一座城池,赶走所有居民才肯离开,又换一个城池继续祸害。”
“那些难民不知道那妖邪从何而来,目的为何,我可是从我那城主府伙房当差的二大爷那打听到了,说是妖邪并非妖邪,而是某个德高望重的仙君!”
“哈?怎会如此?你莫不是搞错了,若是仙君,他图什么啊?”
那人揣着袖子,瓮声瓮气道:“那我就不晓得喽,但我绝对没说谎啊,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欲小声,却耐不住嗓门大。
“那些难民都是从各个没有仙门庇护的凡间城池来的,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咱们这儿的城主府本就是修仙氏族,消息那肯定是无误的!”
说着,又朝云缈的这支队伍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