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如此病态,如此荒谬?
加上如今屋外有人,又不是只有他们俩,荒唐的榻上活动将夜接受不了,一想起来腿都软。
偏偏他师尊还非要折腾他,这谁能忍?
将夜一气之下抱着枕头就跑路。
躺在吊床上,他也睡不着,甚至觉得夜一深,风一吹,浑身都冷。
但他觉得自己挺有骨气的,才不要回去。
冷静思考后,他觉得他师尊突然这么霸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对他表弟亲近些,是因为觉得君桐挺可怜的,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但他师尊肯定是想歪了。
莫名的占有欲,让一个好好的矜贵神祇变得有些小鸡肚肠了。
将夜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要为自己的腰和腿做长久打算。
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他要让他师尊今晚做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嘴上说着“今天你自己睡吧你!”实际上,抱着自己冷到瑟瑟发抖的双臂时,还是有些期待一个温暖的拥抱的。
但他也没等多久,就听见稀稀疏疏的树叶拨开声,将夜耳尖微动,说不上什么复杂难言的感觉,干脆闭眼装睡。
“我知道你没睡着。”
“呃……”
“睡这里不冷吗?”
云谏挤上吊床,也得亏了树够壮实,能撑住两个人的体重,要不然树一折,他俩都得跌下去。
云谏温热的胸膛贴在他后背上,顿时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手臂环在他腰上,轻声细语道:“为何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啊?
其实将夜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发的哪门子火气。
为了君桐睡哪儿的事?
不至于。
为了躲避他师尊毫无节制地索爱?
好像……也不是。
思来想去,他脑海中隐隐浮现的躁郁,终于让他把真正想说的话宣之于口:“君桐说,奉衣先生想见你,让你去苍梧城,你怎么想的?”
这话君桐没有当着将夜的面说给云谏听,但这院子就那么大,云谏并未防备将夜,被听见了也就听见了。
君桐逃离洛言的追杀,这件事不假,但是,让他去找云谏的实际上是奉衣。
关于奉衣这个人,将夜一点儿都不了解,也不知他和云谏到底有什么交集,更不知他找云谏要做什么。
但是,让云谏离开这里,去仙门之中,将夜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他都准备好在这里躺平到老了,又怎会愿意让云谏涉世?
少年翻身面朝他师尊,手指轻触在覆目白绡上,心疼地指尖都在颤。
“你别去。”
声音都带了些哽咽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