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瞒不住,云谏也不可能独留将夜一个人,经历过此前的失去,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将将夜拴在身边的。
他捉住少年的手,轻声哄道:“别怕,只是去一趟苍梧城而已,苍梧城现在处于封城的状态,不会被很多人知道的,再说了,你不是想看看人间烟火吗?就当带你去赏玩两天。”
“我……我不要!我其实也不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就要和你在一块儿,那些我都不喜欢的!”
云谏轻笑一声,捉着将夜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多久没吃到蜜饯了?”
他一提到馋嘴的零食,将夜脸都红了,喉咙滚了一下,倔强地皱眉说:“我也没那么贪嘴!”
将夜虽嘴上这么说,但云谏心底很清楚,无论是千年前彤岫村的小溪流,还是后来神隐峰的小徒弟,都极嗜甜,一尝到甜蜜的糕点蜜饯,笑地眼都眯起,唇边梨涡绽放。
云谏觉得那笑容比蜜饯还甜,梨涡中像陈了多年的佳酿,不但甜,还醉人。
可他看不见了……
却能想象到。
更何况,他绝不可能让将夜一辈子待在这种环境恶劣的蛮荒之地,他终归是要出去的,是要将这千年来所有的折辱都还回去。
小情侣吵架很正常,和好也快。
第二天,将夜扶着腰和云谏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腓腓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总是往将夜腰上扫。
看得将夜极尴尬,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憋红着脸解释:“吊床睡久了就是这样!会腰疼!”
腓腓回眸瞥了一眼小青藤,睁大无辜的圆眼:“藤藤昨晚让我睡的也是他编织的吊床啊……”
将夜:“……”
我能和你一样吗?你一个浑身像没骨头似的液体猫猫!
将夜虽不愿意出去,但他看得出来云谏很在意那个奉衣先生的身份,私下里,将夜也拉拽着君桐套话。
但君桐到底是个傻孩子,一问三不知地摇头道:“奉衣先生就是奉衣先生啊,他是我们家的客卿,以前为我父亲效力,现在辅佐我。你说他从哪儿来的啊?那我真不知道,只晓得他已经在苍梧城住了很多年了,一心一意为了整个城池,从没表现出什么贰心的。”
将夜心想:你个傻孩子不懂,一般要搞大事情的反派都很会演戏,把自己演地跟个忠臣良将似的,就为了最后来票大的!
但这种没有证据的揣测不好乱讲的。
将夜:“那他怎么认识我师尊的?还说有重要的事要同我师尊说,他是不是……”看上我师尊了?
这几个字被将夜咽了下去,总觉得说出来显得小气。
要不是师尊风评被害,就凭这脸,就凭这身份,他都矜贵地惹无数美人爱慕。
幸好千年来云谏都没离开过神隐峰,要不然,那些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还不一个个化作痴情种跑来撩他师尊?
比如……长相极妍丽的梧桐。
将夜一想,就眉头直皱。
甭管奉衣什么目的,将夜都打定主意守好他师尊。
于是,最后一次给那些栽种下来的花花草草浇完水后,赶在出发前,将夜极生疏地剖了竹篾,亲手给他师尊编了个斗笠,又裁剪了些衣料轻纱,亲手缝制了一顶帷帽,非要他师尊戴上。
看着将夜极别扭地缝缝补补,握着针线的模样像极了持叉捕鱼,腓腓笑地满地打滚,露出刚吃饱鱼而毛茸茸圆鼓鼓的肚子,被眉头直皱的小青藤用藤蔓触手衔来一片绿叶遮挡肚皮。
将夜一瞧,噗嗤一笑,真是欲盖弥彰。
云谏摩挲着帷帽那歪歪扭扭的针脚,也笑了。
将夜狠狠咬牙道:“再丑你也得给我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