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这么办事,真的好吗?”
扬了扬唇角,夏初七笑得那叫一个欢畅,“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看这外头天儿还没黑,我两个还可以再喝几口。表哥,就当你为表妹我送行了,从此天涯海角,山高水长……”
原本她是笑嘻嘻的,可说到此处,看一眼元祐俊气的脸,再看一眼这黑沉沉的柴房,接下来的话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端着那酒碗,像个男人那般甩开了腮帮子,使劲儿往嘴里灌,把这几天来憋在心里的烦躁,一股脑儿的,尽付了那一碗清冽的美酒。
“行,那就喝个尽兴。”
元祐叹了一口气,与她倒满酒又干了几碗,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的肩膀。
“表妹,我十九叔他……兴许也不得已。”
“说了别提他。”夏初七的脸色拉了下来,狠狠地说完,与元祐目光对视片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我懂得,我一开始便猜错了,我以为普天下的皇子都是爱那黄金做成的世上第一把椅子。可有的人他偏不爱,他爱的是什么呢?爱那个亲手绣出那‘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美人儿?哈哈,还是那个美人儿懂得他的心啦,一副绣图便扭转了乾坤大局。”
“表妹……你这又是何必?”
“哈哈,我这不是和你叨唠着玩么?别说,他这人的算盘啊,打得真是精妙。进可攻,退可守,谁也没有他高明。如今为了那美人儿,他可以用实际行动来向他老爹证明。你看,你儿子我啊,根本就不稀罕你那个位置,我只喜欢这天下太平,我只想让咱大晏百姓安乐,这两个人便是那千年石碑造谣惑众的人,随便你来处置。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我极为宠爱的人,我都一并交给你了……瞧瞧,赤胆忠心啦。当然,他要一个不爽快了,随时都可以反将一军,这天下百姓之心,可都归他晋王殿下了,说不定还能江山美人儿一并收入囊中?哈哈……好棋!”
她喝着酒,一直碎碎念。
元祐时不时瞟她一眼,“你可真懂他?”
“我懂个屁!”夏初七撇了一下嘴,“我就是没事瞎咧咧,就像你说的,我一个死囚犯,反正都要死了嘛,也不怕谁说我妄议朝政,诽谤君王。不过表哥,幸亏你小时候被抱养去了诚国公府,要您现在要还姓着赵,指不定也能生出那些个歪心思来,与你那个皇孙哥哥干上一仗,也想要坐到那黄金宝座上呢?哈哈。”
看着她灌酒,元祐眯了眯眼,像是被触到了心里的某一点。
“小爷我只爱美人儿,不爱那江山。”
“去去去!男人的话,何时信得?”
“哟喔,这么快就忘情绝爱了?”
“从无情爱,何来绝与忘的说法?滚犊子吧。”
元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要以为小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与我十九叔……你们两个就真没点什么事儿?”
“没事。还真就没事。”
夏初七笑得乐呵,喝酒更是干脆。
元祐盯住她沉默了许久,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碗来,挑了挑唇角。
“我十九叔他……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轻谩的“哦”了一声,夏初七笑,“那他是什么样子?”
元小公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