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简单的字说完,李邈加快了脚步。
夏初七心里一窒,分明看见她侧身的刹那,脸上有水渍滑过。
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虽说夏初七本质上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懂爱情的姑娘,但这会子也不知是被雨水给淋得还是被李邈的伤感激得,突然就福至心灵,拽住李邈调了头。据她为数不多的“爱情创伤治愈法”,她认为,感情的痛苦,得用吃来填。心空了,就把胃填满,大抵会舒服许多。
于是两个人冒着细雨绕了几条道便到了京师有名的狮子桥小吃一条街。无车无随,一身轻松,小雨沥沥,空气里布满了白白的雨雾,空气清新得紧。两人寻了一处卖馄饨的小摊坐了下来。
“老板,馄饨多少钱一碗?”
“五文!”
“成嘞,来两碗。”
这馄饨摊子很小,上头就一个雨篷子从店铺的梁上伸出来遮着,桌子也不过就几张,可老板人却很热情,馄饨的味儿也很正,一口吃下去,顿时从嘴暖和到了胃。
“来,表哥,你也吃点儿?味道很不错哟。”
不是所有人都是吃货,也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填胃就能顺便把心给填补了,但李邈大概懂得她的“好心”,没有多说什么,沉静的面上也恢复了平静,小口小口地吃着,比起夏初七的吃相来,有着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
瞄着她嘿嘿一乐,夏初七放慢了吃速。
“啧啧,瞧你吃得这般斯文,我都不好意思了。”
“哼。”李邈剜她。
夏初七吐了个舌头,拿着勺子,也学着她细嚼慢咽,可舌头打着滚,却是极不习惯,吃得很不爽快。无奈之下,她正准备仰天长叹一句,此生再无优雅之能,突地看见街上驶过来的一辆小驴车,上面挂了“济世堂”的旗幡。
最主要的是,那车上之人,可不就是顾阿娇?
心里一美,她扬手就要喊……
可就在这时,又一辆豪华上漆的马车飞驰过来,绕到小驴车的面前,调头一横,就堵住了小驴车的路。接着,那辆马车上跳下来几个仆役模样的家伙。打着伞,躬着身子,将一个生得唇红齿白的小子迎了下来。
“二爷,您慢着走。”
“恩。”
那小子一副纨绔不羁的样子,背着一双手,看着小驴车上的顾阿娇满是得意。
他不是魏国公府夏廷德的次子夏巡吗?
应天师就这么大,碰上他们不奇怪,可这两个人有来往就奇怪了。
夏初七扬起来的手,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