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她,顾阿娇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其实我这几日就在想,他要真动点小手段,硬是逼我爹把我许给他,兴许他心里是真的有我,我也便应了。可他一听我爹爹不应,人就没了音讯。今日原本不是我去魏国公府送药的,我就是想见他一面,没想到,没见到夏常,却惹了上了夏巡。”
夏初七也没法给她什么建议,只能安抚。
可说着说着,她脑子灵光一闪,突然开了窍。
“阿娇,你去魏国府送的是些什么药?”
顾阿娇闻声一愣,仔细想了想,一个一个掰着手指头说:“有炒防风,有炙黄芪,有炒赤芍,有大生地,有炒丹皮,有牛角腮,有生槐花,还有炙甘草,还有一些红枣……怎么了?楚七,你在笑什么?”
撸了一把脸,夏初七弯了唇角。
“我哪儿有笑,你看错了。”
“哦。”
犯了失恋综合症的顾阿娇,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
稍稍一想,夏初七瞄着她又问:“那你可知道,魏国公府里,干吗要这些药?”
顾阿娇没有多想,顺口便说:“应是府里有人生病吧?昨日晚些时候,我舅舅过去了一趟,他回来也没说是谁病了,只说此事不要多提。我对药理也只是初通,舅舅不说,我又哪里晓得?”
夏初七轻轻一笑,眯了眯眼。
“那你可瞧见那魏国公府里,有人得了肌衄?”
“肌衄?”想了想,顾阿娇摇了摇头,“我没见着人。楚七,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不是对药理感兴趣吗?”
实际上,她撒的过敏粉的症状,便会如同肌衄的症状一般,全身布满红点,像是皮下出血,看上去极为可怕。不过,却不是肌衄。
可如此一来,她也知晓了几分。
落雁街上刺杀她的人,就是夏廷德的人。
可他大白天的闹市砍人,第一可能不知道赵樽会在现场。第二,估计也有两手准备,能砍死她自然是好事一桩。即便砍不了,也把这事的脏水泼给了宁王。等宁王与晋王互掐,要是两败俱伤,那他拥戴的皇长孙赵绵泽,自然就能渔翁得利。
好精的算盘!
如果赵樽不灭口多好。
不就可以反戈一击吗?
可赵樽的心思,她真是猜不透。
不过,只要他不是为了维护阿木尔,她心里就好受了。
送走顾阿娇,她与李邈步行出了狮子桥,准备雇一辆驴车回府。
不曾想,却在狮子桥的街口,看见了一辆东宫的马车。
小雨纷飞之中,那个由何承安撑了伞下来的男人,一水儿月白色的锦缎袍子,一张温润如美玉的英俊面孔,一双温和如暖阳般的眼睛,一排替身保护的侍卫,将他映衬得像名画一般的清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