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都是在这里打发时间的?
皱了皱眉头,他收回视线,“娘娘……”
“哥!”夏初七打断他,把药末倒入药盅里,严肃着脸批评,“咱能不这么见外么?分明就是两兄妹,搞得这般生分做啥?”
甲一微微垂眸,眼睫半遮视线,极为恭顺的样子。
“不敢,微臣不见外,那是得杀头的。”
夏初七斜着眼,不悦地瞪他,“甲老板,非逼我发飙怎的?”
旧时的称谓,旧时的语气,甲一怔了怔,视线迎上她审视的眼。
“……娘娘,微臣很忙。”
他踌躇的语气,逗乐了夏初七。她不自觉轻笑出声儿,“是是是,晓得你忙。你若不忙,我又怎会千难万难才请了你来?”
今儿是永禄五年十一月十五日,离夏初七醒来整整两个月了,可她统共只见了他三次。那仅有的三次,还只匆匆一瞥。她知道甲一是真忙,锦衣卫指使挥兼五军都督,两个嵌了黄金的头衔,让他看上去风光无限,可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势便伴随着多大的责任,他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饭都吃不明白。
但不论他多忙,她做妹妹的,都必须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
甲一的岁数,在这个时代,运气好点,都可以做爷爷了。可从洪泰朝蹉跎到永禄朝,他至今孑然一身,天天冷锅冷灶,孤零零的一个人,与一堆大老爷们儿泡在一处,让她不得不重操“做媒”大业。在今日之前的两个月,她让几个姐妹帮忙挑选,为甲一物色了十余个品貌皆佳的姑娘,想给这位身份特殊的国舅爷寻一房夫人。可甲一不仅不理会,还对她避而不见,弄得她不得不下懿旨“请”他过来。
鱼入瓮中,她悠闲自在,甲一却很头痛。
“娘娘,您到底所为何事?”
夏初七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他不像断袖,又满意地点点头。
“事儿很简单,为你找媳妇儿。”
甲一无奈,重申一遍,“微臣很忙。”
“忙与找媳妇儿又不冲突。”
“我生活能自理,不需要旁人。”
“找媳妇儿又不是为了给你做老妈子的。”
“传宗接代?我更不需要。”
“你怎就不需要了?”他的油盐不进,让夏初七有些恼火,声音拔高了。
甲一目光微凝,将了她一军,“那娘娘的意思,找媳妇儿便是为了传宗接代?”
这句话反驳到点子上了。他知道,夏初七最讨厌男人把女人被当成生养的工具。果然,夏初七翻了个白眼,不再继续与他扯皮,只挥挥衣袖喊人,“金袖!”
金袖捂嘴偷笑着,入屋把几幅早已准备妥当的美人画像捧了出来,平放在甲一面前的案几上,恭顺笑道,“指挥使大人,请过目。”
甲一眉头皱紧,瞥向夏初七,“什么?”
夏初七也回瞄他,“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