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垂下眸子,“我若是不看,你会怎样?”
夏初七托着腮帮,笑得很贼,“我会每日宣你来看。”
甲一沉下脸,“陛下不会允许的。我食君之禄,得为君办差。”
夏初七眨眨眼皮,露出几颗白生生的牙来。
“你莫非不知,陛下他管不了我?”
若说这天底下,有谁能无视圣旨,还可以凌驾在陛下之上,确非皇后娘娘莫属。不过,她并非喜欢干涉朝政的女子,更不想做武则天似的女强人指点赵樽的江山。两个月来,她大多数时候都浸淫在药庐里,做她的“世外高人”,闲得无聊之余,便是为他做媒,做媒,做媒。
大抵幸福的人,总会希望身边每个人都幸福。
做她哥哥的甲一,自是首当其冲,遭老罪了。
甲一头痛地随手翻了翻案上的画像,也没看明白便哼了一声。
“一个也相不中。”
夏初七拍额,终于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甲老板,我说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甲一眉头紧皱着,看着她,不言语。
夏初七斜视着他,继续规劝,“哥,人不风流枉少年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等你老了,想找姑娘,也没那力气了。再说了,你看你如今混得这么好,不抖着羽毛耀武扬威泡妹子,做什么苦行僧?毛病!”
“……”
看他不语,夏初七以为他被说服,再接再厉,“我做妹妹的,也不想干涉你的婚配……只是,你多多少少得亲近女子,像个正常男人那样才行吧?还是说……你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顿一下,看他抽搐着嘴唇,她严肃脸,“成,你说喜欢男人,也没有问题,我是很通情搭理的。”
“……”
“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苦口婆心,然而,却无用。
甲一就像一尊泥塑的雕像,一动不动,就是没有回应。
夏初七快疯了,大力拍了拍桌子,指着他鼻子吼吼,“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生气的夏初七,粉嫩的嘴唇轻轻撇着,花瓣似的精致,白净的脸儿,就像一颗刚剥出来的白葱……甲一失态地怔了怔,尴尬地收回视线,拱手道,“实不相瞒,微臣心里,其实……早有人了。”
夏初七眼睛一亮。
那感觉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往前凑了凑,注意力集中在甲一微微发黑,还带着浅浅疤痕的脸上,饶有兴趣地问,“她是谁?哪家姑娘?”
甲一再次抿住嘴巴,微垂眼眸。
夏初七以为他不好意思了,嗤的一笑,“我说你这个人也是,自个儿心里有稀罕的姑娘了,为啥不说出来?害得我操碎了一颗玻璃心。说吧,别再等了,要是人家姑娘嫁了,即便你妹夫是皇帝,也总不能去帮你抢回来吧?”
她炮仗似的嘴,响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