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也仅是如此,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反倒是开始替她拢上衣襟,柔声说:“我尚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置,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食。”
萧神爱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开始指责他:“你刚才说的,你是要替我穿衣裳的,怎的还……”
到这儿已是双颊染绯,后面半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齐邯却是替她系好衣带,又轻拍了拍,拧着眉头问:“我这不是在帮你穿衣?”
他所拍的位置,令萧神爱更是身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而后又伴随着一句“偏你还不领情”传来,她更是有些气恼。
“哪有你这般的。”萧神爱抱怨了几句,又道,“既是还有事,那你赶快去书房吧,若是事情太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也没关系的。”
孰料齐邯并未生气,只倾身拧了拧她的面颊,指了指手臂上被她抓挠出的痕迹,在她耳畔低声道:“嗯,待会回来了,再找你算账。”
算账二字,被他说得极为缠绵悱恻,几乎是在口中绕了数圈,方才说出来的。
可那张清隽的面庞上,竟还是一本正经的样。
平凉侯府的书房,出了内院月洞门不远便是。
只是这处书房是齐邯一人的,府中旁的郎君虽也住外院,却同他的位置相去甚远。
“当初修葺时,竟忘了在月华院也修筑个书房。”坐于书房主位上,齐邯淡声说了句。
赵硕回道:“月华院屋舍多,将军也可再布置个出来。”
他想着将军从前便极看重郡主,如今俩人新婚燕尔,不愿分开也是常理。
齐邯没搭理他,只问道:“元正轩的伤势,如何了?”
赵硕道:“似乎好了大半了,前几日见着他上街,同友人去了趟凤鸣局。”
“盯着些。”齐邯瞥了他一眼,压下眸子里浅淡的几分戾气,“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七是胆大包天,我看你是快废了。”
那次他所交代的,仅是让郑氏受惊,给个教训即可。
却没料到元正轩会反应那么迅疾,还飞扑过去救人。郑氏没事,他却是受了重伤。
尤其是脸上的伤。
虽说本朝脸上有瑕不可为官,然这些日子经过新蔡伯府运作,元正轩是救母所伤已为许多人知晓。
孝子和旁的人,自然是有所不同。
平白叫他得了个好名声。
想起那段时日的心梗,齐邯语气也生硬了些:“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他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书房里没有点炭盆,赵硕却硬是听得冷汗涔涔。
赵硕拱手应道:“是,属下知晓了。”那日郎君动怒,念及大婚在即不想见血,才只让人将他杖责二十,又罚抄了诸多书册。
身上的伤才刚刚好全乎,他可不想又添多的。
院中寂寂,连扫雪的声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