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换水缸给你喝水吧,我想看喷泉。”
“………”阿铭。
“就算是陪主上练箭,穿坚甲不合适,披一件软甲应该问题不大吧?最起码,不会被射成蜂窝煤。”
“我穿了皮甲。”
“然后还被射成这样?”
“主上将气血,灌输在箭头里了。”
“哦?”
“这个声调,有点奇怪,我好像听出了你的兴奋。”
“看来,芳草确实和你不合适,你哪里是情绪低落,你是被主上越射越开心。”
“我知道我们俩很脏,但你也不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脏得有点受不了了。”
“我没记错的话,丁豪曾说过,气血外放,是进入八品武者的标志。”
“对。”
“这么说,主上确实是这个世界里的武道修炼奇才。”
“还早,但已经算是摸到门道了,我感觉,可能再过几个月,就能做到平稳的气血外放了,到时候,也就差不多进入八品。相较于这个世界人的普遍修炼速度来说,主上确实是天才。”
“你辛苦了。”
确实辛苦了,还要再被射几个月,这是要从冬天射到开春的节奏。
“没办法,大家不是都等着升级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
“说。”
“我听谁说来着,你之所以被主上选来当练箭的靶子,是因为你偷听了主上的内心独白?”
“有那种走到你卧室床边靠着你的床榻对你说话的那种……偷听么?”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大概能猜出来,你一开始是在装睡没提醒主上他走错了房间。”
“这也是我的错喽?”
“主上不可能错。”
“对,是我的错。”
“我有点好奇,主上那天的独白,有说到关于我们么?”
“你知道么,这个问题,你是第一个来问我的。”
“哦?”
“樊力想不到这一出,薛三知道自己嘴巴大来问我我也不会说所以就没来问我,四娘和主上关系亲密不用再问这个。”
“瞎子呢?”
“瞎子以前做过心理医生,他没来问,因为他知道,任何东西,可能在肚子里时,确实是真真实实的真,然而一旦从嘴里出来,再真的东西,也都会掺上了假。
有时候,是自己故意掺假,有时候,则是可能连自己都被自己骗了还不知道。”
“你是说,主上他……”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是僵尸,你说说,砂拓阙石现在有意识么?”
“有的。”
“这不就得了,樊力可以什么话都能不过脑子地说出来,因为他就是这个人设,但我们不一样,以后,对主上,还是客气点儿。
以前瞎子逼主上练武,有点太心急了,你还用指甲去插主上。”
“所以,你就直接把自己给洗白了?”
“我对主上一向忠心耿耿,不是一片忠心,我会心甘情愿地陪主上练了一个月的箭么?”
“这是被箭给射傻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连自己都骗?”
阿铭抬起头,
叹了口气,
看着头顶的太阳,
感慨道:
“为了生活。”
…………
“左兄,你怎么这般了?”
郑凡很是震惊地说道。
“郑兄,能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再关切地问我么?”
“抱歉。”
“唉。”
左继迁拄着拐杖,示意身后的两个手下把带来的礼物送进去。
“左兄,进屋坐。”
郑凡将左继迁迎进了堡寨。
芳草端来两杯热茶和一些点心就退下了。
左继迁有些好奇地扫视里面的布局,感慨道:
“郑兄可真是个雅致人,连堡寨里面,都装饰得这般别致。”
堡寨厅堂里,陈设和装饰,都堪称豪华,甚至还挂上了名人字画。
这不是什么“郑宅”,这是翠柳堡!
况且,进来时,左继迁也留意到了,自己那边工程款和材料才刚批下来,但真正开始动工的话,还得等开春化冻后,但人家这里的翠柳堡已经盖好了,同时这占地,可真是大啊。
不说是容纳几百人了,上千人住进去,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左继迁到底是世家子弟,做人还是会拿捏分寸的,他认为翠柳堡的修建很大可能离不开镇北侯府的关系,所以他没问堡寨修建的问题,而是拿这拿来待客的厅堂装饰入手。
“我一直觉得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尤其是我们这种把脑袋系在腰上的丘八,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所以更要认真过好每一天。”
“可不是嘛,郑兄,兄弟我这一次,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正欲问呢,左兄这是怎么了?”
“说来惭愧,因为郑兄你带了个头,所以前阵子,我们好多个堡寨,其实或多或少,都主动派兵去了南边转悠转悠。
其他人都没事,转悠过去又转悠回来了,还多少有些斩获,当然了,自然是比不得郑兄你百骑夺城那般声势惊人。
兄弟我呢,也心下痒痒,也带了几百骑兵想去乾国那边打打草谷,郑兄,你也应该能理解的,身为武人,看别人能去领兵冲杀自己却缩在后头,真的是憋不住啊。”
“理解,理解。”郑凡很认真地点点头。
这样看来,左继迁应该是栽了。
“可是呐,兄弟我走背字儿了,穿过燧堡群没多久,就正好碰上了陈镇的一支骑兵,对方足足一千多骑。
不过,我当时也没怕,想着好不容易能真当真枪的干一场了,论骑战,我大燕还没怵过谁,可谁晓得交锋后,又有一支乾国骑兵杀出,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
不怕郑兄你笑话,我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乾国了。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这带出去的几百骑,回来的,还不足一百,损失,可大了。”
郑凡也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