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思温说这话以前,骆时行从来没想过猪肉还有不能吃的。
但是想一想野猪在这片土地上泛滥成灾,那必然是因为不好吃,但凡好吃的哪怕是外来入侵物种只怕都能被吃成需要养殖才能供应的存在。
忙活了半天,冒着生命危险吭哧吭哧运回来的野猪不能吃,这对骆时行的打击十分大。
骆时行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委屈,同时肩膀下垂,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垂头的时候虎头帽上的耳朵也仿佛耷拉了下来一样。
程敬微冷冷看了魏思温一眼,眼中隐隐带着不满。
他当然也知道野猪不好吃,但是骆时行这么辛辛苦苦弄过来,他都不忍心打击,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
魏思温看到骆时行蔫巴巴的样子也有些后悔心直口快,轻咳一声说道:“这个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主要是需要很浓的香料味道去遮掩。”
只是香料这东西哪怕对于当地百姓来说都是比较珍贵的,尤其是盐,没有盐,肉的味道不会太好,所以大家不会吃这玩意。
骆时行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只是蔫蔫地将身上的兔子解了下来说道:“这个应该是可以吃的,不过,我没宰过兔子,要不先放着吧。”
程敬微将野兔直接交给了魏思温,顺便还把骆时行手里的镰刀递给了他,一脸认真说到:“劳烦魏翁,猞猁狲身上受了伤,我要去帮他清理伤口顺便上药。”
魏思温一手兔子一手镰刀人都麻了,结果偏偏程敬微拽着骆时行走的时候还回头一脸腼腆地说了句:“猞猁狲都把野猪带回来了,就先留着吧,说不定有用呢,也劳烦魏翁了。”
魏思温:……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一个一瘸一拐,另外一个好像走路也不太顺畅。
这个时候魏思温才发现骆时行的腿应该也受了伤,那一瞬间他都有些难以想象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把这么重的野猪给运回来的。
那得是多么坚韧的毅力才能支撑着他一路回来。
魏思温心中有些愧疚,刚刚不该说那么直白的,这孩子此时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所以对于程敬微的拜托,他也没说什么,伸手拎起树皮绳索用力拽了一下,准备把野猪拽进院子。
他在拖拽的时候自认为已经很用力,结果没想到野猪居然只移动了一点点。
魏思温一愣之下加大了力气,最后不得不学着骆时行的样子将绳索扛在肩上往回拖才拖动。
程敬微站在窗前看着魏思温一路费劲巴力的把野猪给拖回来,心中嗤笑一声。
魏思温好歹也算得上是正当壮年,结果身体素质还不如骆时行。
哪怕对方看上去更加轻松一些,但他是成年人啊,骆时行身体都没长成呢!
程敬微不再看他,拿了药关上了柜门,一转头就看到骆时行坐在竹椅上的一瞬间又捂着屁屁跳了起来。
程敬微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问道:“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骆时行麻溜地解开腰带说道:“我刚刚不知道坐到了什么被扎了好多下,特别痛,快帮我看看!”
至于不好意思什么的,在疼痛面前是不存在的,更何况都是男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敬微看了之后倒抽了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后面全是细细小小的黑刺?”
黑刺?
骆时行微微一愣,怎么会有黑刺?他也没摔灌木丛里去啊。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身后的或许不是黑刺,而是野猪身上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