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里。

楚眠倚靠在墙边，垂眸听着走廊尽头传来的笑声。

“你对他倒是有耐心。”

“他？戴琨？”楚眠闻声抬头看向顾衍，好奇地问：“我哪里看着像是对他有耐心的样子。”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顾衍面无表情地回道。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双手环胸先一步走进电梯。

“怎么这就又生气了？”楚眠故作无奈地感慨道：“阿衍你每天哪里来的那么多气可以生。”

“你还进不进？”顾衍不耐烦地伸手撑住电梯门。

“进进进。”

回咨询所的路上，楚眠坏心眼地故意道：“要说有耐心，可能是因为他跟阿衍有点像吧。”

顾衍果然一点就着：“我跟那傻帽哪里像？！”

楚眠继续往火上浇油：“一样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

“放屁！”顾衍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给我把话收回去！”

“收收收，不像不像。”

顾衍：“……”

靠，感觉更气了。

半刻钟后，越野车停在一栋商住两用的公寓楼前。

夜幕下，足足有六十层高的建筑高耸入云，离得近了抬头都看不到顶。开发商算是把首都寸土寸金的中心商圈利用到了极致。

时针已过零点，临街商铺依旧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互相争奇斗艳，白底黑字的心理咨询所在其中并不起眼。

修普诺斯心理咨询所。

hypnusconsultingclinic

修普诺斯是古希腊神话里掌管睡眠的睡神，与孪生兄弟死神塔纳托斯一同居住在地狱。他的姓名便是英文中催眠一词的语源，诊所的名字也算起得恰如其分。

上下两层加在一起也才三百平米的心理咨询所并不大。

但暖调的灯光在浮靡躁动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沉谧静逸，室内以白灰为主调的配色又不失专业。

总的来说，是家心理咨询所该有的模样。

会客厅里，秦雨、秦晴两姐妹分坐在沙发两头。

比起姐姐的坐姿端正，妹妹秦晴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那模样像是恨不能把每一寸皮肤都和沙发严丝合缝地压紧贴牢。

姐妹俩对沉着脸走进咨询所的顾衍见怪不怪。

秦晴翻了个身，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面条似的耷拉在地上，懒洋洋的动作里透着妩媚。

她眯起秀长的凤眼，冲随后进来的楚眠调笑：“眠眠，你又惹衍衍生气啦？也就衍衍脾气好。”

见妹妹一副瞧见热闹就颠颠地跑去煽风点火的模样，秦雨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光洁的大腿。

“坐好。”

“哦～～”秦晴拖着绵绵软软的长音，慢吞吞地坐起身。

相比妹妹的狡黠娇媚，只比她早出生几秒的孪生姐姐秦雨则显得沉稳少言。夹好书签后，她走到书架旁将看了大半的书整整齐齐地按顺序放好，有条不紊的动作如同提前预设好的程序般一丝不苟。

等都收拾妥当，秦雨才转过头同楚眠打招呼。

“回来了，要换药吗？”

楚眠挽起衣袖，缠在手腕上的纱布松松垮垮，“换吧。”

“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药。”

姐姐刚走，秦晴立马恢复之前那副没骨头的模样。

她扬起脖颈，白皙的下巴搭在沙发靠背上，兴致勃勃地欣赏帅哥脱衣。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就听楚眠温声道：“阿晴。”

“干嘛？”

秦晴警惕地眯起凤眼，“你叫得这么黏糊准没好事。”

“查两个人。”楚眠拿起手边的卷宗递给她。

“不查。”秦晴撇撇嘴，缩回脑袋窝进沙发里。

“悬赏额五五分。”

半分钟后，沙发那头传来瓮翁的问话声：“多少？”

“各75万。”

秦晴探出半颗脑袋，“听起来不吉利啊，有个七。”

楚眠沉默了下，也不知道这算是现世报还是心有灵犀。

“那你觉得多少算吉利？”

“姐姐和我八十万。”

“我和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