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2)

金枝与恶狼 遗珠 2306 字 19天前

李含章柔肩一颤。

梁铮的指尖瘦、硬,覆着薄茧。

像块滚烫的烙铁,摘走她的食痕,刻下他的印记。

明明已经分开了——他吻上的是自己的指端。

可他在她面前,毫发无遗地侵吞她的气息。

轻而易举地掀动她的心潮。

麻痒爬过脊骨,李含章面颊烧红。

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蛰着她,心跳声格外清晰。

有什么情愫正在躁动。

很陌生,仿佛是某种隐隐的期盼。

期盼什么呢?

她……可以期盼吗?

李含章瑟缩榻上,想移开目光,可眼眸不停使唤。

她的视线紧紧地贴着梁铮的指与唇。

还有,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野性的狼迷人又危险,而小兔柔弱无依。

“不、不准……”

她气势绵软,毫无力量。

梁铮轻笑,放手抱臂胸前,懒散地倚靠榻尾。

劲瘦的腿自如交叠,靴尖上翘。

“好卿卿,都依你。”

他沉沉地望她,目光亲昵又玩味。

“但……你不准什么?”

修长的指毫无节律地叩击上臂,梁铮微哑的嗓音夹杂其中:

“不准我喂你?”

“不准我看着你?”

“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他与她,还能做什么。

厚实的貉裘正笼罩在肩头,温暖又宽阔。

梁铮身上的清爽气息残存其中。

如同……拥抱。

被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

突兀的念头令李含章心口一灼。

她突然回过神来,惊讶、羞赧于这种遐想。

可是,莫名生不出恼怒。

李含章红着颊,垂下湿润的桃花眸,藏起那些青涩的心事。

她娇娇地斥他:“不准你喝汤。”

像是情急之下憋出的一句。

梁铮忍俊不禁。

他好喜欢看她这样。

明明节节败退,仍要负隅顽抗。

“好啊。”他笑道,“照这样说,你准我搬回北堂了?”

李含章没回过神:“什么?”

这两件事哪有关联。

梁铮松臂,垂手榻间,与李含章藏于被褥下的足踝相隔几寸。

他缓声:“你只不准我喝汤,没有不准我伺候你。”

言之凿凿。真诚又动听地蛊惑。

李含章迷茫地眨眼,细长的睫打落一片软光。

好像确实如此。

她的确没说过不行。

眼看李含章游移不定,梁铮忽然另起话题:

“卿卿,你痛不痛?”

“嗯?”李含章微怔。

她还在思考搬回北堂的事呢。

梁铮低眉,隔空点了点李含章的腰腹。

他道:“听说女子月事时,会隐生坠痛。你也是如此?”

李含章闻言,下意识抚过小腹,指尖所及之处遍生酸麻。

他不问便罢,一问就疼起来了。

都怪这个大笨蛋。

她蜷起纤指:“你问这个作什么?”

不满又委屈,有几分埋怨。

梁铮不着痕迹地挪动手指,隔着被褥,将掌侧挨上李含章脚踝。

“推拿足底,可缓解腹痛。”他眸光深沉,“不如试试?”

推拿足底——梁铮要碰她的脚?

李含章眸光微颤,想将伸展的两条腿缩回来。

才动膝,就撞到梁铮的手掌。

被他反手握住。

长指轻轻扣上脚踝。

被褥绵软厚重,相碰之处却卷起一股麻软的战栗。

李含章呜咽一声。

眼眶泛红,泪光又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