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2)

金枝与恶狼 遗珠 2306 字 19天前

趁着梁铮背对她、往地上铺被褥,李含章掀开一道小缝,躲在被褥里,悄悄地打量他。

但不论如何窥探,她到底没有将梁铮赶走。

李含章次日睁眼时,梁铮已不在屋内。

反而是元宁氏,在前厅抱着一摞柴,轻手轻脚地往燎炉里加。

李含章刚醒,脑袋还有些懵。

她昨夜睡得早,却在夜半朦胧之间,隐约觉察到光亮。

像是自书房处传来的、如豆的灯光。

李含章正好不愿让元宁氏伺候,索性躺在榻上装睡,静静地想了一会儿。

那是梦吗?

似乎又不像是梦。

北堂内除了她,只有梁铮。

若不是梦,是梁铮起夜点灯吗?

她一时没个头绪,又感觉这事无关紧要,就不再去想。

元宁氏走后,李含章下榻,如常更衣梳洗。

她来了癸水,连梳洗都多了工序,幸好有元青从旁搭把手。

直到用完早膳,李含章都没见到梁铮,问过元青,才听说他在厨房里头忙活。

也不知道梁铮又在弄些什么。

嗯……她才不好奇呢!

李含章坐在中堂,一壁倚在熏笼边暖身子,一壁看书。

没看多久,元青就入内回事,道是张家楼的张掌柜来拜访,还提着一笼点心。

“快请进来。”小馋猫双眸放光。

张虎娘被引入中堂,冲李含章盈盈一福:“长公主。”

“免礼。”李含章合上书,“坐。”

她轻轻叩了叩茶案,示意张虎娘到身侧来。

二人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张虎娘热络开朗,生了一张平易近人的圆脸,还是张家楼的掌柜,不免令李含章对她心生好感。

张虎娘将食盒拎上茶案:“您这外头好大股辛味儿。”

没等李含章应答,她便坐到李含章身旁,又道:“您昨夜过得可好?”

李含章眨眼,不解道:“昨夜?”

“效果如何呀?”边说着,张虎娘的小胖手一顿推拉。

发觉那是揉捏的动作,李含章耳际发烫。

“还、还行。”她不自在,端起平素的倨傲,“勉、勉强过得去吧。”

张虎娘笑道:“咱们这儿没外人,您可别害臊。”

她俨然是一副是过来人的口吻:“正是不爽利的时候,不多用用自家的男人,那还说得过去吗?这时候不使唤,什么时候使唤他?”

李含章嗫嚅:“我……”

脸颊都沁着红。

与老道的张虎娘相比,她还是初识风月的少女。

娇滴滴的小孔雀哪儿知道这些呀。

张虎娘摆手:“您要是觉着揉足不好使,我还知道两个法子。”

二人正说着,梁铮迈入中堂。

他端着一只小盅,本是来找李含章的。

看见张虎娘,神情十分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张虎娘笑嘻嘻的:“我来和长公主说些体己话呗。”

李含章浅浅瞧了梁铮一眼。

没由来地有些心虚。

“不管他。”她捏捏张虎娘的手,“我们接着说。”

梁铮扫视案上的茶点。

当即啧了一声。

小白眼狼,这就被收买了。

他不恼,将那只小盅放到李含章手边:“卿卿,姜汤,趁热喝了。”

比起那一大桌子茶点。

简直是卑微可怜又笨拙的讨好。

李含章没看他,细细地嗯了一声。

圈过小盅,暖起手来。

张虎娘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窜,闪烁着精明与狡黠。

“驸马来得正好。”她熟稔地指点起来,“长公主肚子不舒坦,给她捂捂。”

李含章指尖顿时一收。

神情又惊又赧。

“怎么啦?”张虎娘理所当然,“我夫君没事儿就给我捂,可暖和啦。”

她经商多年,本就雷厉风行,脸皮又厚过城墙,甚至连梁铮也自愧不如。

梁铮显然也没料到这码事。

惊愕之余,他眼神明亮,兴致勃勃。

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来形容都不为过。

李含章缩回手,似是被那小盅烫着。

藏在袖里的五指戳往手心。

趁着梁铮还没说好,她抢先道:“不行!”

细白的颈子都羞得绷直了。

“不满意?”张虎娘脑袋一歪,“不打紧,还有个自我阿娘处听来的法子。”

她看看扭捏的李含章,又看看殷勤的梁铮,咯咯笑起来。

“你俩赶紧生个娃,指不定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