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夜就算江墨冉没跟来,这迷烟也派不上用场,那崔槐夫妇二人正在院子里赏月,骆初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过去,崔槐的夫人杨氏长得虎背熊腰不说,对方还是暗器世家出身,一对二,他哪里打得过?
看了看身旁的人,江墨冉的眼睛半阖着,斜倚在树上,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月光照下来,镀上一层诡异又温柔的光泽。
骆初不淡定地吞了吞口水,一不小心就被魅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晚稀里糊涂就放松警惕被捅了屁股,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意识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江墨冉似乎十分愉悦,转过头来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他往前倾了倾,故意轻声诱惑道:“那你靠近点看。”
一刹那间,骆初只觉天地失色,只有习习晚风擦过脸颊,除了微弱的风声,还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这种感觉太陌生,他大惊失色,一脚踩空, 整个人从树上翻了下来,成功惊动了不远处的院子主人。
骆初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惊险地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剑,原来是他近几日“大出风头”,被崔槐认出来了。
为防止对方杀人灭口,骆初一不做二不休往杨氏那边跑,边跑边叫唤:“崔夫人,崔盟主他逛青楼被我发现,现在要杀人啦!
“我这怀里还有他写给红牡丹的情诗呢!”
杨氏一拍桌子,崔槐脸色剧变,忙提着剑追还在瞎嚷嚷的骆初,“哪里来的小贼,休得胡言!”
院内一片混乱,却无人注意周围的侍从为何没有出现,骆初跳得正欢,把崔槐和红牡丹的事儿全抖了出来。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崔槐还是武林盟主,杨氏为了防止骆初泄露消息,手上动作一变,竟然要和崔槐联合起来抓他,二对一,必败无疑。
骆初被逼至墙角,眼睁睁看着那毒妇从袖口拿出沾了剧毒的匕首,空中寒光一闪,锋利软剑破空而来,带着强势的力道削砍下她的手臂,杨氏一声惨叫,已经被封了喉。
那人速度极快地从后方袭来,叫人措手不及。崔槐惊愕地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温热液体,转身之际被点了穴道,他脸色忽青忽白,咬牙切齿:“是你?”
江墨冉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神情像是来做客一般,道:“崔盟主别来无恙。”
骆初明显看到那崔槐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江墨冉,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否则老夫和杨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墨冉也冷了脸,“今日你们夫妻因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盟主又不小心误杀了夫人,这个说法盟主满意吗?”
崔槐对妻子杨氏早就怨念颇深,反倒是对外头的女人有些感情,江墨冉手腕一动,那剑尖向着骆初而来,划开他身前的衣襟,挑起那桃红色的肚兜扔到崔槐脸上,“想必崔盟主不希望红牡丹跟您一起死吧?”
府内的侍从早被埋伏在四周的暗卫解决,江墨冉一早就留有后手,软硬兼施让崔槐哑巴吃黄连,就是被打掉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骆初拢了拢衣裳,软着双腿靠着墙,望着江墨冉手中看起来依旧干净的软剑咽口水。
果真是杀人不见血。
第六章 威胁
城内的小贩作息时间规律,一大早就涌入街巷开始吆喝,打街角走出一华服公子,和这喧闹显得格格不入。骆初叼着包子与他默默对视了半晌,猛地转身就跑。
整条街在脚下飞快地后退着,一口气跑到了城外的树林,他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人再次阴魂不散地从树桩后冒了出来。
“想去哪儿?”
昨天才眼睛都不眨地杀了人,今日换过一身装束后眉目俊美,身上没有一丝杀伐之气,站在离他一丈远的树桩后,与他遥遥相望,金色的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得江墨冉那双华丽的眉眼更是妖冶绝伦。
骆初觉得嘴边的包子瞬间不香了,苦着脸道:“江世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行不行?我一个安安分分的小贼,你就非要把我逼上不归路?”
江墨冉一拨自己指间的描金边纯白的乌骨折扇,慢条斯理道:“如果你说的不归路是指在下,那……欢迎来上。”
左思右想了许久,骆初终于从怀里掏出数天前偷来的赤金令牌,老老实实地捧到他面前:“世子大人, 小的发誓从今天起改过自新,这令牌您拿回去物归原主。您慈悲为怀,放我一条生路吧!”
“慈悲为怀?”江墨冉倏地收起扇子,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像是个出家人?”
骆初差点扑上去抱他的大腿:“您大人有大量,能通融通融么。”
“也可以,”他抬手摘下骆初头顶的青叶,“白吃白喝那么久,你就留在我府中当三个月小厮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