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慕微微一笑,负手道:“厉害的人多了,苑朝不缺厉害的人。”
谈秋小声嘀咕了句 “那老爷也是最厉害的。”
谈秋心如明镜,他十分小心眼,小到哪怕来个天下第一的大侠站在面前,他也能挑出种种不如姜北慕的毛病来,在他心中,姜北慕就是最厉害的,不仅仅是他的武艺。
更多时候是姜北慕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泰然,仿佛天塌下来,只要跟在姜北慕的身旁,他都不会害怕。
这种安全感恰当地弥补了他心中的那一块地,只是…… 姜北慕如果愿意更亲近一些些就更好了。
谈秋想着想着又有些苦恼了起来,姜北慕是不是不喜欢男人啊,这般想着倒也不无道理,毕竟姜北慕曾经和一个女子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姜北慕仅仅是喜欢女子倒也罢了,只要他不排斥自己,那么谈秋也能安安分分,怕就怕的是。
姜北慕心中还有宝宝的亲娘。
至少在谈秋看来,若是不爱一个人,是不会选择和她生孩子的。
那她与姜北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个念头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在谈秋心头不断往外拱动,时时想起都有些郁结。
姜北慕在京城那么多年,会是京城的女子么?
谈秋一手挽着姜北慕的手臂,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脚面朝前走去,甚至连姜北慕连喊几声都未听见。
“谈秋?” 姜北慕停下脚步,见谈秋还莽着朝前走去,顿时有些想笑,只得无奈地揪住他衣袖,将人截停。
“啊?” 谈秋猛地拉回思绪,眨了眨眼看向姜北慕。
“你在想什么?”
“我……” 谈秋被问到时顿感心虚,忙打了个哈哈,“我就是在想,京城是什么样的?我还没去过京城呢……”
“京城与这四方城并无不同,也就是大了些而已。” 姜北慕从容答道,继续朝前走去。
谈秋抿唇舔了下微微发干的双唇,缀在姜北慕身后,指尖互相绞缠着纠结非常,半晌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了句,“那京城的女子好看么?”
“京城是富贵之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姜北慕避开迎面接踵而来的人群,回道:“便如同那花芽,你如何养育它,它便如何成长,你想它开的花多艳丽,你便要灌注多少的心血。”
“被养在花圃之中的花,虽然艳丽且夺目,但它们往往都被修剪成特定的形状,倒不如那花圃之外恣意生长的花儿来的多姿婀娜,有着一股天然蓬勃的生命力。”
谈秋心不在焉地听了一半,满脑子都在纠结那元配夫人的事。又想问,又怕问出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恰好似有两个小人在他脑海之中拔河,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就在这里吃饭怎么样?” 姜北慕在一座酒楼前停下脚步,谈秋勉强收回思绪,抬头望去,只见酒楼足有三层,灯火通明,外间透过窗户隐隐可见那走动人影,影影绰绰十分热闹。
“都可以,听你的。” 谈秋乖巧地应了一声,便与姜北慕一道往楼里走去。
楼中人满满当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满是叫好声,大厅正中有一座莲花台,一名女子坐于正中,手执琵琶,面覆薄纱正浅吟清唱,口中咿咿呀呀唱的吴语小调,可惜被那酒桌间的呼喝声压了下去。
店内小二热情上前,“客官几位呀?小憩还是用餐?”
“两位,用饭 。” 姜北慕微微颔首。
小二忙应一声,“好嘞,客官一楼雅间都已经满座了,二楼靠窗还有几桌空位。”
“那就二楼吧,麻烦带路。” 姜北慕侧身朝谈秋挥了下手,示意他跟紧。
二人便在小二的带领之下朝二楼走去,酒楼一二层中空,二楼只有绕窗一圈有桌位,相比较之下比一楼冷清不少,大多是一家三口在二楼叫了些酒菜说笑逗乐,其乐融融。
谈秋选了个前后无人的位子,窗外正好对着夜市街道,还能看见卖艺杂耍的旅人,此时正值饭后,卖艺台前站满了民众,男人们将自家孩子举在肩头,不断发出喝彩声。
姜北慕坐下后随便点了几样菜,“你有什么想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