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顾不上念念是不是还睡着,辛望云直接把门关出了山崩的气势。他是真的快被逼到穷途末路了,自打吴霖出院以后,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在找那家私立医院。
为了节省时间,不仅把辛意的事情全部推给了辛博宇,还花大价钱找了一个专门帮隐婚生子的明星和医院搭桥的黑中介。但如此费心费力,依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信息。
“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要考虑到,”陪着辛望云跑了一下午医院的黑中介说,“就是您爱人到底用的是不是真名就诊,很多私立医院是不要求病人提供身份信息的,如果他用的是化名,那我们永远都别想用吴霖这个名字查到些什么。”
辛望云呼吸急促,牙齿咬得“咯咯”的响:“意思是我们就算找到了那家医院,但不知道吴霖用的是什么化名也没用?”
“是这样。”
“那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不用名字去找,用病理事实去查。就看哪些医院三个月前做过子宫摘除手术,然后我们拿着吴霖的照片去找医生核对。”
“这是不可能的,”中介连连摇头,“做了什么手术,开了什么药方,这在私立医院是绝对保密的。如果只是针对您爱人这一个病人还好,但若是涉及到一段时间内所有病人的就诊情况,那没有一家医院会对我们开口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吴霖又他妈死活不开口,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吗?!”
辛望云咄咄逼人的态度压得中介喘不过气,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收了辛望云的钱,如果这事到最后要真办不成,眼前这人真有可能操刀砍了自己。
“要不您就给他说实话吧,”中介头顶都是绵密的薄汗,“就直接给他说他这病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对症下药可能人就完了,您爱人肯定也不想看着孩子变成孤儿啊,那他——”
“不行!”辛望云暴躁地抱住了头,“不能逼他,绝对不能逼他。他完全不信任我,不是一心要保护他那个丧心病狂的Alpha,就是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现在我只是趁着他精神不好才能勉强扣住人,如果真把他逼急了,死活要走,我还能强押着人不放吗?!”
中介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自己遇到的客户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吧,但没有哪家的情况像这位大总裁一样这么麻烦。就算是那些当红明星找小三生一堆私生子的都不至于给这么多限定条件,他这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么省事的买卖啊?
看中介不说话,辛望云也知道这事实在是太难了,他自己费点时间和精力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吴霖耗不耗得起。
“所以还是我太自私了吗?”辛望云像是在问中介,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总想趁着这次机会留下他,所以不肯承担任何可能把他逼走的风险……”
空气里全是尴尬的呼吸声,中介答不上来,辛望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跑了两家医院,在车里呆坐了两个钟头,一天又这么白白过去了。想到辛博宇晚上要来找他说公司的事,心里的压抑更是沉上加沉。
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今天发的那通火吓到了,吴霖晚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很早就睡下了,等辛博宇来的时候,他和念念两个人已经睡得抱成了一团。
“睡了多久了?”辛博宇把何之琳熬的汤递给辛望云,眼瞅着卧室方向小声地问。
“两个多小时吧,你再晚点来,念念又该饿醒要喝奶了。”
“那我应该晚点再来的,好看看这小家伙。”
“哎呀妈这样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瞎起哄。”自打那天何之琳不情不愿地把念念送回来,这老两口就老找借口往他这儿凑,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辛博宇看儿子不耐烦,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怎么?还是没线索吗?”
“能有什么线索,”手里的汤仿佛有千斤重,辛望云不堪重负地扔在茶几上,人跟瘫了似的往沙发上一躺,“我找那中介说了,吴霖做手术时有可能用的是化名,我们这么找根本找不到。”
“其实……”辛博宇刚开了个头,瞥了眼儿子,又不说话了。
“其实什么?你能不能别话说一半又不说了,还嫌我不够烦吗?”
“哎呀不是,”辛博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一着急就想抽烟,这会儿手都已经伸进裤兜了才想起来家里有孩子,只能叹口气忍住了,“我昨天和你妈说了一下吴霖现在这情况,觉得你这么拖下去恐怕不行……”
“什么意思?”听出辛博宇话里有话,辛望云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你先听着,别忙和我急,爸妈这也是为你……你们着想。你看啊,之前我们同意你把吴霖他们父女接回来,是想着吴霖一个人带着孩子挺苦的,你呢,对他又还有感情,只要他能答应,两个人一块生活一段时间也许能把断了的这个关系给续上。但现在——”
“但现在你们看吴霖这样子觉得他是个累赘,所以又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辛望云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个八度,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在发抖。
“不是!都说了让你别急别急!我话都还没说完你瞎嚷嚷什么!”
铁锤砸到了乌龟,辛望云抱着胳膊,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