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就算是再傻也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恶意。他的挣扎更大了些:“滚,你走开!”
可是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刚满月的小奶猫伸着爪子挠人一样,根本没有丝毫威慑力,相反更容易让人起觊觎之心。
“就算是我跟林奕铭分手,难道你们就不怕卫家的人报复你们吗!你们连卫怀琛都不怕了?”
绝望到极点的时颂拉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哆嗦着嗓音威胁道。他的眼睛很亮,乍一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是他的话却让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卫家早就不认你了。”
“没坐牢只让你赔两千万已经是卫怀琛最心慈手软的一次了,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哈哈哈哈。”
“不是的……”
意识到自己的底牌都被揭开了之后,时颂咬住了嘴唇。
那秾丽的颜色让对面的人眼神愈发幽深。
“听说卫怀琛已经拿到了卫家的全部财产,对于你……他必然恨之入骨吧。”
“既然他已经拥有了一切,那么你理应交由我们继承。”
对面的男人轻笑着,在他的耳边呢喃出了他的名字,让人心口发寒。
“从今天开始,拥有你的人是我们了。”
“时颂。”
……
……
……
京市,咸云记。
十月的风把人行道上的银杏树都吹得黄了,车碾过落叶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是铺了一地的碎金子。微风将喧闹的人声扫成了一堆,高高低低抑扬顿挫,满满都是烟火气息。
时颂正看着窗外发呆,耳边传来了林奕铭关切的声音:“颂颂?”
他被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啊?”
时颂有些茫然地看着林奕铭,睫毛轻轻地闪烁了一下。
阳光又轻又软,透过包间雅致的中式花窗落在了他的脸上,明暗交错。
男生长得漂亮极了,是那种瞬间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长相。他长到耳垂的发丝细软飘逸,身上带着淡淡沐浴露的清香,一双浅色的眸子在日光下显得尤其亮。
眼皮上面则印了颗红色的小痣,衬得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这五官长得讨巧,任谁看了都想把他捧在手心里。
林奕铭眼神软了几分,用公筷夹了一小块鱼肚放进时颂碗里:“颂颂,怎么了?”
时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回忆昨晚那个梦境回忆得出了神。
梦里的他负债累累疾病缠身还被一群疯子惦记上,简直落魄到了极点,明明是很荒唐的走向却偏偏让人觉得真实。
他甚至还记得梦里听到林奕铭跟其他人结婚时候的绝望,但是现实中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
他们俩才刚刚谈了三个月恋爱,如今正是感情正浓的时候,林奕铭对他堪称百依百顺,就连一向挑剔的室友都忍不住夸奖林奕铭是十佳好男人。
话虽如此,但今天他跟林奕铭待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林奕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一中午都在走神啊,跟我出来约会不开心?”
“没有,”时颂连忙岔开话题,“就是想起来我水彩作业还没画,又要被当成反面教材了。”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抱怨,嗓音又软又清甜,轻轻挠了挠林奕铭的心口。
“那回去之后我连麦监督你?”
林奕铭弯起眼睛开玩笑道。
时颂顿住,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两秒钟后才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的时间宝贵,我耽误不起。”
明明他说话的时候也很认真,但听在林奕铭耳朵里就有点撒娇的意思。
他眼看着时颂把碗里的鱼肉夹起来吹凉一口口吃掉,眼睛里愈发宠溺:“怎么会呢,我巴不得多跟你待一会。”
往常时颂肯定是要磨着他多说两句好听的,但现在他却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吃东西。
等快吃完的时候,时颂提出自己要去一趟卫生间。
这咸云记从外看只是一栋雅致的红色小楼,但内部空间却非常大,铺地的木头已经有些老旧了,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时颂本来想找个服务员问路,他在转角外就听到两个人在后头窃窃私语,等慢慢走近,耳边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咱们这好大阵仗。”
“你不知道?今天咱们这来了个大佬呢,刘总厉害不?就是他千求万求地把大佬请过来,想让人家帮什么忙,之前他还嘱咐过我们老板今天一定不能出差错。”
“我去,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是刘总?我都没敢认。他在咱们这都上百万地存啊。”
“人家比他还厉害得多呗,我昨天闲得没事去八卦了一下,那个大佬才二十多岁,出身妥妥的豪门,之前在国外他就建立了自己的公司,现在已经扩张到吓人的规模,隐约都要超过他父母经营几十年的大企业了。”
“这么牛?那大佬是谁啊。”
“姓……”
就在这时,时颂的嗓音打断了他们:“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卫生间在哪?”
“您好,”服务员立刻换上了很有职业素养的笑容,“往前走,左拐再右拐就是。”
时颂笑了笑:“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