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受到威胁时,往往会对亲密关系做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种在韩剧里相当常见,大多数时候是因为癌症,人们会选择放弃一段感情,而且通常是以爱为名,希望对方走得更长远,于是肆无忌惮地做出残忍的行为,毫不犹豫地伤害对方。
亦或者像是夏涵,因为没有未来,所以他从来不敢再进一步,怯懦地停留在原地,维系着微妙的朋友关系,直到后悔为止。
倒不是说表白了会更好,诚如萧伯纳所言:想结婚就去结婚,想单身就保持单身,反正最终都会后悔。
毕竟当不幸是注定的时候,任何选择都会变成痛苦的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的人,他们正相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积极地对待自己的人际关系,去努力加快感情上的变化,威胁变成关系上的催化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吊桥效应,人们会爱上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不管当时心脏狂跳是因为什么。
木慈恰好就是后者。
约会完之后,他们去逛了水族馆,到游戏厅里打了电动,然后去了电影院——甚至清道夫都在手机上接到信息,客气地给他们让出了电影院,这才结束了一天的约会。
看上去没什么难的,也跟平常的生活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更好一些。
毕竟正常情侣约会可不一定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包场就包场。
散步回去的时候,两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腰,车厢里只是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走了没多久他们觉得空落落的那只手太寂寞了,于是又牵住了对方,这让两人不得不紧密地贴在一起,木慈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俩看上去像公园里只能互相搀扶的老人家。”
“不好吗?”
木慈思考片刻:“倒也没有,不如说反而更好。”
“看不出来你的罗曼蒂克情节这么传统。”左弦含蓄地评价道。
木慈大笑。
他们以一种非常奢侈又恼人的速度慢吞吞地穿越一节又一节车厢。
餐厅车厢里仍旧没有任何人,每个人像是都保持了一定的默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特意为他们两个人腾出了空间。
“我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捧场。”木慈略有些惊讶地在车厢里张望着,困惑不解,“为什么?”
一时的起哄倒是能理解,木慈没想到所有人会让出所有车厢一整天。
左弦倒是气定神闲,神情平淡:“也许是因为参与这样的事能帮助他们找到一点生活里的平衡点,大多数人都已经过了愤恨不已的阶段,他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也渴望回归正常,哪怕只是虚假的。”
“你真的要这么讲话吗?”木慈含笑看着他,“好像你不是个普通人一样。”
左弦只是挑了挑眉毛:“我是约会的主角之一,又名主人公,准确来讲,的确不算是这些普通人。”
木慈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左弦身上。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快到酒吧里的时候,左弦忽然又开腔。
木慈懒洋洋地问道:“怎么?有何高见?”
“也可能是他们担心看到什么伤眼睛的画面。”左弦精准又刻薄地吐槽道,“毕竟意乱情迷这个词不是凭空造出来的。”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趣了,木慈一开始还以为左弦是在开玩笑,直到他笑了一会儿对方都没解释,他才慢慢放缓笑声,略带着点惊讶地问道:“你说真的?”他困惑起来,“什么人会在大庭广众下做那些事?”
“我。”
车厢内的灯光自动调整到最宜人的亮度,左弦微垂的眼睫在光下投下清晰的暗影,神情变得有些暧昧,他偏过头,温柔地吻住木慈因为错愕而微张的嘴唇。
最开始是很轻,只是嘴唇相贴的啄吻,更像安慰,直到木慈笨拙地应和起来,左弦确定他不排斥后才慢慢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在车厢里旋转着,撞倒了不少桌子上的花瓶。
“天。”左弦含糊不清地说话,微微喘息起来,“希望他们别以为我们打了野战,我可不想给没干的事背锅,怎么也得真的干了再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