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得听不到谁大声喘气的声音,只见一个角门处的仆从缓缓走了过来,摘了帽子,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庞。

“于总管,真的是你!”永康侯惊道。他与于奉怜有过数面之交,还曾托他给先帝进献过美人,对此人是熟悉非常。

“永康侯!”花戚砚冷冷扫过他,直看得永康侯低着头不敢再出声,这才看向于公公,“果真是于公公,看来于公公也早已背叛了先皇,与罪太子容封共同刺杀先皇,此刻还妄图借安乐王世子的手来颠倒黑白,你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门外的骁骑营和禁军认不认你说的谎!”

“奴才不敢妄言!”于公公对着孝仁老太妃跪了下来,眼泪刹不住地往外流,“太妃要为奴才做主,要替先皇报仇啊,太子殿下真是无辜的,世子手上的遗诏可是先皇一笔一划亲自写了又加盖了玉玺,万万做不得假,请您明鉴!”

孝仁老太妃无视花戚砚要吃人的眼神,接过沈过手中的遗诏细细看了一遍,抬眼看向花戚砚:“这,确实是先帝的字迹,玉玺印也是真的,上面写了,传位于太子容封。如若大家不信,老身大可将府内的诏书拿来做做比对。摄政王,你怎么说?”

花戚砚冷哼一声:“就算是真的遗诏,那也是先帝被刺之前所立。罪太子杀了先帝,有何资格继承大统!”

孝仁老太妃笑的温和:“别的不说,老身现下只问摄政王一句,玉玺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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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鞠躬!

第49章 偏执皇子(二十二)

是啊, 玉玺何在?

众大臣和王侯们不是不想问,只是不敢问。

这一个月以来,但凡圣旨诏书皆无玉玺盖印, 却被强制执行,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朝中上下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谁敢轻易对花戚砚产生半分质疑?除非活腻了。

但就在这样的关头,孝仁老太妃一改往日的低调顺从,将这句话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是身边空空无玉玺在侧的。

玉玺是帝王的象征,权利的手柄,没了它, 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而如今, 有人拿着盖着玉玺印的遗诏证明太子容封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也有先皇身边得力的公公做了人证证实太子并未杀害先帝,似乎事情有了全新的版本。

“玉玺,玉玺自然在宫中。”花戚砚眼神略有些躲闪, 却很快镇定下来,“孝仁老太妃,你今日可是要信了这些无稽之言,反而过来质疑太后和本王不成!”

孝仁老太妃冷哼一声:“我这个老东西只信皇室正统, 信先帝,信玉玺!”

她的儿子荣亲王在国丧期间换着法子折磨,跪坏了身子人大病不起不说,如今还被派去了皇陵守陵,无召不得回京都,花戚砚既想把人赶尽杀绝, 就别怕报应!

如今已是太后身份的淑妃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大叫道:“来人,老太妃糊涂了,立即送她回府,病好之前不得出府半步!还有,把这罪大恶极的弑君之人拿下!”

“哼,我看谁敢动!”孝仁老太妃看了眼没有出声的容封,冷哼一声看向淑妃,“太后娘娘,皇上如今,可在我府上休息着呢。”

所有人惊住,看向孝仁老太妃的眼神也变了,这可是公然挟持皇上啊,荣亲王是要造反了吗?!

“什么!”淑妃大惊,又立即镇定下来冷笑,“休想骗我,皇上好端端待在宫里,你想犯上作乱也得有那个本事!”

“不信?你大可去查实一番。”孝仁老太妃面露狠毒,“不是老身多事,只是皇上先前就发了高热,浑身起了水痘,太医诊断乃是天花!如今虽然派人在照顾,但这病却不知好不好得了呢。”

淑妃听到这话几乎要晕了过去,这两日皇上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偶发高热,但太医们都说是寻常风寒,她也吩咐了人好好治疗,但这事儿孝仁老太妃这个宫外人是决计可能知道的。

更枉论从她口里说出来,皇上竟还是得了天花这种恶疾!人若真在孝仁老太妃手上,可怎么还有命在啊!

到底是谁给的这老毒妇胆子,又怎么将被重重保护的皇上带走的!

花戚砚阴狠地看着她:“老东西,你找死!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荣亲王府上下一个都跑不了!”

他身边的侍卫们则立即出动,往院外去了。

孝仁老太妃呵呵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不死的又如何。我儿当日不过顶撞那毒妇一两句,就被你害的半死不活,发配到皇陵一辈子,还不如如今搏一搏有个活路!你摄政王如今是风光无限,可若真没了皇上,没了太子,你还打算自己做皇帝不成!”